將用具裝進揹包,微微調整了一下運動腕帶。他的教練武內在結束和裁判的交談後走了過來,叫住了他。
他匆匆在手機上按了幾下,隨後將手機丟進衣兜。武內在這時恰好停在他面前。
“九重,做得不錯。”
“謝謝教練。”
“我注意到你有意識的在控制自己的力氣?怕出界嗎?”
——那種球的力量還算是控制力氣?如果有第三人在這,一定會驚訝到說不出話。但九重和武內兩人卻都很平靜,彷彿這件事不值一提。
“出不出界倒無所謂。”九重鷹說,“那個小圓眼鏡同學的極限就是那種力道的球。”
武內挑眉:“你觀察出他的極限,然後將自己的力量控制在他的極限上?”
“嗯。第二局試出來的。”
“我就說為什麼你在第二局的球風變得那麼飄忽……有時候打不過網,有時候又會出界。”
“他跑動所耗費的體力,展臂和跨步的距離告訴我他的極限在哪。”九重鷹想了想,“不過最後他明顯體力耗盡了還努力的接了幾個球,很了不起。”
武內並不對他透出的有點像貓捉弄老鼠一樣的小愛好質疑什麼。不同的選手風格也不同,有些天才擁有小怪癖也很正常。他跳過這個話題,和九重確認了一下接下來的鍛鍊方向。
“力量和控制力。”九重鷹這麼說,“我想要試一試這種方向能做到什麼程度。”
——而他的父親九重彥人更偏向於讓他鍛鍊更華麗的技術。
武內這麼想,答應了對方。
這是武內和九重鷹兩個人之間心照不宣的約定。武內負責他訓練計劃的細節,而九重彥人通常不會追究細節。——只要他能贏,一直贏下去。
不過,武內忍不住看著這個幾乎是被他看著長大成這麼大一隻的孩子:“九重,這場比賽的感覺怎麼樣呢?”
“……”
武內確信他理解了自己的意思,所以現在選擇了沉默。他又問了一遍,就像是談論今天的天氣如何般的口氣:“感覺怎麼樣?有覺得有意思嗎?”
“要聽實話嗎?”
“我希望你說的是自己真正的感受。”
九重鷹眉宇間升起一點無奈:“嗯……很普通。沒有很激動,也沒有很討厭。打了這麼多場比賽,這種感覺更像是習慣吧?類似於那種輕易能實現的目標,所以心情也不會再有什麼波瀾。”
“這麼說,覺得無聊了?”
“站在球場上時,我能相信的只有我自己,而我確信我能勝利。”他掂了掂網球包,“已經知道的結果,還需要經歷一遍過程,會覺得無聊也沒辦法啊。”
武內靜靜聽完,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以前倒是見過像你一樣的天才型選手呢。”他輕鬆道,“百戰未嘗一敗,所以在後來輸了球后就會格外的不甘心,也會因此更加喜歡網球。”
九重鷹微笑起來,猶如一張生動的假面:“希望那個時候早點來吧。”
他和武內道別,向通道走去。
等一會去吃豚骨拉麵?還是請阿一和徹吃烤肉?
阿一的口味他已經很熟悉了,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大大咧咧很好養活。但徹一定會故意嚷嚷著要吃和牛壽司之類的東西吧?不過雖然他一直這麼說,卻也只停留在說說的階段……
比賽的時候似乎還被阿一揍了。這個人經常好了傷疤忘了疼。
九重鷹想到這裡,有些僵硬的面部肌肉放鬆下來,化為清淺的笑意和愉悅。他不由加快腳步,想要早點見到他們。
轉個彎,走過拐角,他已經能看到朋友們的身影。但在兩個稍矮的影子旁,還站著個有些陌生的高大人影。開始,九重鷹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