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李氏當下便笑,“原也是應該的。”咧一眼王氏,“你跟鐵貴兩個也該孝敬你們母親。”
王氏面上帶了些窘色,搓著手乾巴巴回她娘,“屋裡喜事一樁一樁都趕在一塊了,上半年老2剛成了親,十月裡寶珠也要操辦,若不是過些日子給寶珠娃兒縣裡買屋,也不用那樣扣扣巴巴的。”頓了頓,又道,“前些個點心鋪子剛跟省城裡合了夥,今年怕能比往年還好些,我跟鐵貴原本便打算著,待娃兒們事畢了也沒個啥出錢兒的地方,到時總能給爹孃孝敬些。”
王李氏早知道寶珠幾個年上給了陳二牛四兩銀,那話兒本也是客氣話兒,見王氏那樣說,便笑著點個頭,順著話茬子說不上幾句便換了話題,“前些個倆娃兒八字拿去合了合,倒也美滿著。今兒我見外頭天好,便來跟親家敘個話兒,一來好些時候未見,心頭倒掛唸的緊,二來兩個娃兒的親事咱們做長輩的總也擱不下,早些定了才安心。”
“可不是。”陳劉氏笑一下,先問了問王李氏的意思,又絮絮叨叨說起良東娃兒守孝的事兒,說是既然兩家都樂意親事安排在後年,擇個好日子定下便是了。
寶珠小妗子聽陳劉氏語氣,觀她面目倒百般和氣,只說的話兒卻隻字不提聘禮的事兒,她本不是惦記那錢兒,只覺著作為男方屋裡長輩,多少該知道規矩,女方屋裡來了長輩正經談親事,這事兒對方屋總也要提在臺面上的。
王氏見芳兒眉頭蹙起,便笑著接話兒,“聘禮的事兒我跟娘商議來著,十兩錢兒。”話說著,有意朝陳劉氏討好地笑笑。
男方屋出十兩,算是個大數了,良東雖沒爹孃,聘禮上頭倒沒虧著招娣,芳兒心頭稍有些滿意,再去瞧陳劉氏,只見她臉上陰沉沉的,也不接王氏話兒,心頭便明白了七八分,正想開口,王李氏便笑,“按著屋裡情況來吧,咱也不與別家攀比,都是自個兒屋人,六兩八兩的湊個吉數兒也就是了,何苦為了聘禮掏空了屋裡。”
陳劉氏臉上發青,眉頭皺的越發緊,王氏眼瞅著她要開口,急急忙忙將話兒接來道,“娘這話兒不對,多少錢兒都是爹跟孃的心意,即便屋裡拿不出,那錢兒我跟鐵貴兩個也是要添足了的。”
陳劉氏半陰不陽道,“早有這心思我跟你爹不知省多少心,原也不是屋裡不願出,你們幾個都分了家,你爹孃手裡能攢幾個錢兒?”
王氏乾笑一聲,尷尬道:“娘說的是,也就是這兩年為著孩子們沒顧上為爹孃盡孝,過些年咱屋裡總都能好起來的。”
話畢了,再去瞧娘跟弟媳兩個,她娘倒還好,只弟媳臉上已隱隱帶了些怒氣,王氏心裡不住嘆氣,面上笑著跟芳兒說,“明個便跟娘湊一湊的,定帖聘禮趕早送屋裡去。日子就按娘說的,後年擇個好日子吧?”
芳兒沉著臉兒,半晌不語,王李氏起身笑道,“那成,坐了這麼會子倒有些困了,親家屋歇著吧,我跟芳兒就走了。”
陳劉氏忙起身相送,“娃兒她爹這會兒外頭去咧,好賴一會兒屋吃個晚飯的?”
王李氏擺手出了門,笑道,“不必麻煩了,秀兒屋裡簡單吃兩口便回。”
陳劉氏也不執意挽留,送她們出了大門,不待走遠便回屋去。
回屋後,王氏知道弟媳心頭不快,便拉她進屋開解,王李氏在一旁扇著扇子,呼哧呼哧喘著氣,瞪王氏一眼,數落著,“陳家那頭高興的很,聘禮上頭沒啥說的,這話兒不是你說的?”
芳兒皺眉道,“大姐原本就打算好了,自個兒出那十兩,只又何苦叫我跟娘去受一回氣,那話兒挑明瞭說得了。”
王氏兀自跺跺腳,上前兒捱了寶珠小妗子坐著,嘆氣道:“說來都是大姐的錯,只一心想著兩個娃兒的事能成了,你跟福來兩個高高興興的,嗨原不該瞞了你。”
王李氏那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