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肚子後悔,然後還要強裝微笑,道:“那就以後畫吧。盛姑娘,你們待會還要去小溪妝?是要查隨家的事情嗎?”
盛宴鈴點了點頭,“是。”
這也沒什麼不可告人的。她如今有了寧朔這塊擋箭牌。
她說,“我們是想過去看看有沒有什麼遺漏的證據。”
黃正氣姑娘嘆息,“是啊——阿兄,你真是步步都沒有走對。宴鈴姐姐非但喜歡如蘭如松的,還喜歡會斷案的,她自己就很喜歡看案卷的。”
黃正經少爺就當即表示自己也可以查案。盛宴鈴連忙擺手,“不用——我們就過去看看,當看宅子風景了。”
黃正氣:“斷壁殘垣有什麼可看的?”
盛宴鈴:“正是冬日裡,下了大雪,這般配上荒廢多年的宅院,便有一番格外的意趣。”
黃姑娘雖然不是很理解,但轉瞬就哭了起來,“我就知曉,你跟我阿兄很有些知己的意味在裡頭,我阿兄種地也沒人理解,如今你這意趣也奇怪,倒真是知己了。可惜你們生不逢時,念不逢歲,嗚嗚嗚,我真是好想哭啊。”
這般直白的姑娘不多見了。盛宴鈴也沒有被冒犯的生氣,和五姑娘對視一眼,便好笑的去安慰她。
只是到底還有些尷尬,畢竟黃正經少爺還在這裡呢。
好在兩人還懂得剋制,見天色不早,便起身說要跟著一塊去小溪妝。
黃正經一本正經的道:“我父是刑部尚書,於斷案之上頗有自己的辦法,我也是耳濡目染的,雖然沒有他厲害,卻也學了不少東西。”
盛宴鈴並不矯情,聞言點頭,“可以一塊去看看。”
在她心裡,雖然對黃正經少爺沒有男女之情,但很是佩服他的為人。
棄文從農,還是貴公子,看著好像有些荒誕,如今世人說起來對他多有看不起,但多年之後,後世之人能記住的,也許唯有他一人。
她想,這也是可敬可愛之人,只是緣分沒有到罷了。而他這般的人,即便成婚或不成婚,都不是人生的意義。
幾百年後,後人提及他,必然是他的義舉,而不是他是否成婚。
她就笑了笑,“黃家兄長厲害,說不得能找到證據。”
一句黃家兄長,倒是將黃正經說得心酸,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待眾人走到小溪妝門口,撕掉封條進去時,他才在門外仰天長嘯了一句:“啊——”
裡頭的眾人都嚇了一跳,直到此刻,黃正氣姑娘才釋然的嘆口氣,“哎——”
阿兄輸了,也是必然的。
輸了就輸了吧,輸了也好,以後她跟宴鈴姐姐一起嫁進寧國公府之後還可以日日在一塊。
真好啊。
於是,除了黃正經少爺之外,倒是沒有誰受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