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這詩句一般,算不上絕好,但宴鈴都好說好了——在座之人裡,她的詩句是最好的,於是便也跟著誇,“是啊,是啊,簡直絕了!”
不管好不好,先跟著誇吧,反正她不會誇錯的。
寧晨有些遲疑,但見黃姑娘使勁誇,他也不免要誇一句,“唔……很絕。”
寧朔:“……”
他好笑道:“是,很絕。”
正在此時,寧國公跟二少爺寧朝也來了。兩人落座,氣氛就嚴肅了些。寧晨剛剛已經破功的閻王臉又情不自禁的恢復了冷氣,看得慄氏氣急敗壞,“你們爺倆怎麼來了?”
寧晨:“剛去祖母那裡回來,本是要尋母親說話的,聽聞大家都在這裡,便來湊湊熱鬧。”
二少夫人想起身給他和寧國公盛了一碗飯,慄氏不讓,拉著她坐下,陰陽怪氣的道:“哦?熱鬧?你們來了之後,確實熱鬧很多。”
寧晨:“……”
他無奈的道:“母親,那就讓三弟繼續說吧——你們在說什麼?”
盛宴鈴就有些忐忑。她敢纏著三表兄說先生,是因著三表兄對她好,什麼都依著她,兩人在一塊說過多次話,大概知道他的脾性,知道他會妥協,這才敢問。
且無論是姨母和還是二嫂嫂,五姐姐,黃姑娘,都是寵愛她的。即便是寧晨,因他剛剛紅了臉,破了功,她也不怕,可她怕寧國公跟寧朝。
她很少與他們見面,更別說在一塊說先生的過去了。
他怕他們發現自己的別有用心,也怕他們不準在家裡說“隨家人”。
她就朝著三表兄搖了搖頭,寧朔瞧見了,頓了頓,還是道:“在說隨明庭。”
盛宴鈴低下了頭,害怕得捏緊了衣角。
誰知寧國公淡淡哦了一句,道:“隨明庭啊,可惜了。怎麼說到他了?”
五姑娘:“我們在說京都誰的才行最好,提到了隨明庭。”
寧國公也沒有懷疑,點點頭,“是,他的才行不錯。就是他爹隨伯英,也是個少年英才。”
說到這裡頓了頓,道:“也可惜了。”
盛宴鈴本如鵪鶉般不敢說話,一聽這話眼睛就亮了,“姨父,我聽聞隨明庭十五歲就跟著太子殿下出入朝堂了?”
寧國公詫異的看了眼平日裡這個見了他就低頭不語或者靦腆笑的外甥女,倒是覺得她今日膽子大了些。
便難得的多了些話:“是,他還有件趣事。”
盛宴鈴:“什麼事?”
寧國公:“當年他的嘴皮子還沒有那般好,但逢人便想誇,但凡從他身邊過的,都要挨他誇一誇,那日黃尚書想找他說下吏部的事情,結果他上來就誇黃尚書有一個好兒子。”
黃姑娘聽話聽到自己家,連忙伸長了脖子,“然後呢?”
寧國公:“彼時你阿兄鬧著去種地,你爹正有火氣,便把他一頓罵,可謂是夸人沒誇到點子上。”
寧朔:“……”
當時他跟著父親去薊州辦差,剛回京都,哪裡知道才學驚豔眾人的黃正經要去種地呢?
他就忍不住去看宴鈴的神情,就見她笑成了一朵花,捂著肚子笑,捂著嘴巴笑,好像聽了一件很好很好笑的趣事。
可是,寧國公此人,說話一本正經,語調“波瀾不驚”,說出來的事情平穩無起伏,就算是趣事也聽不出什麼“趣”,何況是這麼一件無趣之事。
就連他話裡有黃尚書和黃正經,黃姑娘也不願意捧場——實在是不好笑。
但是宴鈴姐姐怎麼笑成這般了?
她狐疑的看了眼,然後對上了盛宴鈴的眼睛,便被感染得笑了出聲,寧晨一瞧,暗搓搓揉了揉臉,勉強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慄氏一瞧他這古怪的笑就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