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開恩科是為了給北邊增添位官位的說法一出來,便讓北邊的學子們興奮起來,各個收拾行囊來京,呼朋喚友,好不樂乎。又聽聞南邊的學子們紛紛來京,便一些氣他們太過分連明晃晃給他們的恩科也搶,一些人則更加激動自勉,勢必要考出上好的卷子來報恩皇帝。
但無論如何,北邊學子的激動之心溢於言表。尤其是聽聞此次主考官還是出身西洲的胡閣老。
俗話說,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終於輪到他們了。誰知道酒樓裡打了一架,主考官就成了宋閣老。南邊的學子們高呼,北邊打架的那幾個就成了罪人,恨不得自縊。
其中最開始動手的那個腸子都悔青了,當晚上就要懸樑自縊,好歹被人救了下來,但已經不醒人事。剩下的幾個一晚上沒睡,湊了個法子,便來京兆府這裡請求抓了他們去,可以革掉功名,但不能換主考官啊,奮鬥他們怎麼對得起北邊的父老鄉親和學子們?
一個個都還年輕,又是讀書讀到骨子裡面的清高,哪裡能忍受這般的汙跡,一激動,就在京兆府叫嚷了起來。最近北邊的學子來得多,很多都是一座學院來的,於是人一多,就容易出事。
衙役們也不敢對他們動粗——萬一以後他們之中真有人有大造化呢?
那他們哭也來不及了。便假意擋了擋,本來這時候就好了,誰知道江南的人也來這裡看熱鬧。
好嘛,一不小心又鬧了起來。京兆府尹都要氣死了!前兒個他一聽說是學子鬧事,馬上就溜之大吉,藉口要辦盜賊的事情,又藉著吳禮在,把這事情推給督察院。結果今天他們更過分,竟然敢在府衙前面鬧事!
最可惡的都是學生,又不能直接打死,還要勸解,實在是氣人。
他想了想,想起了督察院,又去請寧朔來。一是因為寧朔上回差事辦得不錯,二是寧朔為寧國公府的人,三則是他為不雨川的弟子。
不雨川的弟子,東西南北都要給點面子。
寧朔又被請來了。他來的時候,京兆府面前已經亂了套。有人帽子掉在地上,有人鞋也掉了,還有人嗷嗷叫,上手上腳的,好在還有分寸,沒有人用刀用棍子。
看來只是想鬧事,而不是想要自取滅亡。
他還看見了扶綏波。這個老好人已經被打了幾拳頭了。北邊的人下手重,他的鼻子都流出了鼻血,見了寧朔就喊道:“阿朔,快些讓他們停下來,再這般鬧下去是要出事的!”
到時候恩科開不成,讓陛下成了個笑話,說不得以後就要害了他們一生。
這些少年人,還是太血氣方剛了。
寧朔點點頭,倒是也沒上千去,而是叫人拿來一把弓箭,慢吞吞的拉弓,然後朝著其中一個學子的帽子射過去。
唰的一下,一隻穿雲箭插在了京兆府的柱子前。正在打架的學子們突然住了手,紛紛朝著外面看來。
寧朔就朝著扶綏波笑了笑,道:“他們其實心裡清楚得很,他們不是想鬧事,而是想要鬧大。”
可惜了,胡閣老並不願意成為考官。
這都是他們一廂情願。
寧朔靜靜的看著這些學子們,突然覺得他們也很可憐。
陛下想要收拾江南,用北方學子入局,用南邊學子為刀,南北都沒有選擇。他們只能入局。
只是看最後誰能在局裡面闖出名堂罷了。
……
南北舉子鬧事的事情很快就傳得滿京都都知曉了。慄氏嘆息,“哎,朔兒忙得很,好幾日都不在京都了。”
盛宴鈴沉思,“如此鬧事,不怕革去功名嗎?”
五姑娘:“腦子壞掉了是這樣的。讀書人,又不能武,就只爭一口氣了。”
她道:“也不知道胡閣老會不會被重新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