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一串佛珠……我佛慈悲,必定能幫我的。”
她知曉三哥哥繞來繞去繞圈子去小溪妝,定然也是為了找些證據。他想找什麼呢?
盛宴鈴思來想去,覺得三哥哥去目標太大,不若她們這些小姑娘們去。無論是找到什麼,看到什麼,誰又能知曉她們的目的呢?
世人對女子,總是描繪著情情愛愛,風箏紙鳶,胭脂水粉,或許根本想不到查案上去。
她想到這裡,就覺得心定了。無論能不能查到,她都要去查。而不是像上回一樣,隨波逐流去的小溪妝,規規矩矩縮在別院裡,就連先生家裡的別院,也是請了三哥哥提著琉璃燈去了一趟。
雖然現在已經知曉三哥哥是先生,但依舊很是遺憾。
她該自己走一趟的。走這一趟,只要做得好,就不會引人懷疑,說不得還能有些不一樣的收穫,但是不做,就真的什麼也沒有了。
如此這般的想了一遍,便愈發覺得自己今晚可以睡個好覺。
五姑娘見她認真模樣,倒是鬆了口,想來想去,也覺得沒有什麼錯處,“好,那咱們就偷偷的去一次。”
“但要先跟母親說。”
盛宴鈴一聽,方才安寧的心就又沉了下去。她垂頭喪氣的,惹得五姑娘笑起來,“宴鈴,你放心,母親疼我們,必定會答應的。且我們去別院裡只是遊玩罷了,又不是去什麼危險的地方,她也不會過多問。”
在五姑娘眼裡,母親是個極為開闊的人,並不掌控子女。
盛宴鈴聞言點了點頭,但依舊有些喘不過來氣,她跟五姑娘道:“我今晚想跟姨母睡。”
五姑娘哈哈大笑,“你還是不放心啊——也好,你去撒撒嬌,晚間吹吹枕頭風。可惜我不能陪你去了,今晚我姨娘來,我要跟她一塊的。”
牛姨娘如今做點心愈發精湛,慄氏已經準備再給她些銀子獨自開鋪子了。五姑娘覺得這是個機會,還拿出了自己的體己銀子要一塊投,還勸盛宴鈴,“我姨娘的糕點你也是吃了的,你也投點銀子?你投得少,丟了也不可惜,要是好了,便能得些體己銀子出去買點東西。”
盛宴鈴覺得此事可行,便將帶來的銀子取了一半出來,“五姐姐,你幫我央求牛姨娘放些銀子進去。”
五姑娘很是高興,覺得宴鈴真是哪哪都好看。她拿著銀子走了,想著告訴姨娘宴鈴對她的信任。盛宴鈴卻等她走了之後,兀自呆呆坐了好一會兒才去的姨母屋子裡。
她去的時候,慄氏正收到了宮裡終於要封后的訊息,她這般的命婦肯定是要進宮一趟的,家裡其他人倒是不用去了,唯一能跟著去的就只有二少夫人。
又要忙起來了。但忙起來好,不然這一樁封后大事非得讓朝堂內外都不安寧。
她見了盛宴鈴,便放下信招呼她過去,攬著她坐下,“我的乖乖,怎麼看起來還是悶悶不樂的?快跟我說說,不然明日我就沒時間管你了,你是不知道,陛下的封后日子終於定下來了,我們也鬆了一口氣,但這口氣現在也不敢完全松,還要打算打算,看看眾人的路子……”
她絮絮叨叨,傾心教導,盛宴鈴就從她懷裡抬頭看去,只見她慈眉善目,溫和婉約之中又帶著一股子讓人不敢輕視的氣勢,像極了一位即將行軍打仗的女將軍。
盛宴鈴心裡酸澀頓起,雙手緊緊的扣住她的腰,“姨母……我佛慈悲,定然會給好人一個好歸宿。”
慄氏好笑,“痴兒,你這又是怎麼了?”
她眉眼之間笑意盈盈,盡然是哄溺之意,絲毫不見悲慼。
——她還不知曉自己的兒子已經病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