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朔親自去了鎮國公家送拜帖,他是以不雨川弟子的身份來的,鎮國公便親自帶著兒子蘇武出來迎客,先笑著道:“你若是以寧國公府第三子來的,我可不會如此鄭重。”
又道:“我之前說送蘇武去不雨川大人那邊求學,他不答應,跟我直言道不收沒有天賦的人,蘇武還傷心了許久,不知道自己哪裡矮了一寸,如今瞧見你這般芝蘭玉樹,我便知曉他矮何止是矮了一寸。”
蘇武聞言樂了,“我本就不高,再矮几寸何以出門見同僚?”
父子兩個闊然開朗的模樣,倒是讓人心裡瞧了舒坦。若是細細說起來,也沒人說鎮國公一家子人不好。他們這一家子人各個都與太子妃一般,是極為讓人信任的性子。
父親生前也是信任鎮國公的,兩人之前經常秉燭夜談,抵足而眠,猶如親兄弟。
但父親是寒門出身,鎮國公是世家大族,兩人慢慢的政見開始不同,雖然依舊同時效忠於皇帝后太子,卻已然有些分歧,不再於政事上腳步一致。
不過寧朔記得,朝堂上兩人即便爭鬧,私下裡卻也是能夠坐在一塊喝酒的。
自己和太子平日裡見了鎮國公,也會叫一句伯父。
但這般的人,在父親出事之後沒有說話,讓當年的自己也很心寒。
當時他怨天怨地,也怨了鎮國公一家子。所以回到京都之後,他也沒有刻意找過鎮國公一家。
不過時至今日,他戾氣消散,許多事情想通了,倒是又想通了。
世人都要為自家考慮,太子如此,太子妃如此,鎮國公自然也要如此。
他不能怨。
他坐在椅子上,把不雨川老大人的話告訴鎮國公,“我們查到了睦州隨家案新證上,先生就讓我來請國公爺過去。”
鎮國公摸了摸鬍子,“這樣麼?好,我這就過去。”
他看向寧朔,“你還回去嗎?”
寧朔搖頭,“先生並不讓我回去。”
由此可見,鎮國公要跟不雨川老大人談的事情他不能知曉。
他行禮告辭,蘇武出來送寧朔,笑著道:“往年你只在秋山書院讀書,一直沒有時間出來遊玩,有什麼事情請柬便送與你哥哥了,如今你出來走動,我們理應更熟悉,下回有宴,也請你了?”
寧朔點了點頭,“多謝蘇家兄長厚愛。”
蘇武大笑起來,“你是個趣人。”
寧朔不知道自己哪裡有趣了,不過是回了個簡單的禮罷了。
等回到家裡,他對宴鈴道:“我總覺得不雨川老大人和鎮國公要說一件我不能知道的事情,又或者說,我們都不能知道的事情。”
“你說——會不會跟父親與小溪山有關?”
盛宴鈴想了想,道:“應該不止。”
她小聲道:“與其說,不雨川老大人是跟鎮國公說秘密,不如說他們是想要公開一個秘密。”
她認真道:“說句實在話,你不覺得昭昭的母親也很神秘嗎?也許不雨川老大人和鎮國公都認識她?”
寧朔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盛宴鈴卻想了好幾日了,她說,“這也不是我一個人想出來的,五姐姐跟我一塊呢。我兩都覺得男人……其實皆愛年幼美貌的女子。”
當然,不排除昭昭母親是個年歲大一點卻依舊美貌的女子,也不排除昭昭母親是個內心極為有魅力的女子,更不排除世上就有隨太傅這種只看了一眼,便能喜歡上的。
她道:“我和五姐姐只是按照常理去推。”
“我們都覺得男人大多數喜歡年輕貌美的女子,如果人到中年,還看上了同年的女子,說不得就是老情人。”
當然,這種猜測也是極為荒謬,但辦案嘛,她們也不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