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去看老夫人,寧老夫人猛的搖頭,“我不去睦州!我就是死也要死在京都。”
寧國公:“母親只用回去休養幾年……”
寧老夫人大哭拒絕,大罵道:“好啊,好啊,我千辛萬苦養你,如今我老了,你就這般對我?”
寧國公又頭疼了,“母親,你也好久沒回睦州了,回去休養幾年,遊山玩水,又有什麼不好?”
等到二兒媳婦生下兒子,等到小輩們成婚,就把她接回來,皆大歡喜。
慄氏眼見母子兩個人吵起來,見好就收,便帶著其他人出去。盛宴鈴早等在院子裡,見了她出來,連忙過來抱著她,“姨母,你還好嗎?”
慄氏歡歡喜喜,“好,好,好得很。”
晚間她帶著盛宴鈴睡,見她忐忑不安,道:“你別急,那老孃們的心意哪裡是一時半會能磨好的,再磨幾天就好了。”
她拍著盛宴鈴的背,輕輕的安撫,話語裡面卻帶著一種痛快,“她從前總用我的孩子們來壓我,磋磨我,如今,我也用她兒子去壓一壓她。”
“一想到她終於體會到我的痛苦,我就高興之極。”
她道:“放心吧,你姨父不會心軟的,他心裡也有算盤珠子——他可太清楚他老孃是什麼爛人了。危及我時,他可以沉默,但是危及他在意的人時,卻不可能沉默留情的。況且我態度又如此堅決,他要是不送回去,便是一場大戰,那老孃們的孃家已經失勢,沒人為她說話,比起我來,更容易送走她。”
盛宴鈴聽得發冷,其他的也不想問了,只問,“姨母,你恨姨父嗎?”
慄氏:“不恨。世道如此,與其恨他,不如自己籌謀,痛快些活著好。我有我在意的,他也有他在意的,不過是算計著過日子罷了。”
她說到此處,倒是也有些意興闌珊,嘆息道:“宴鈴,還望你日後成家能省事些,別像我這般。”
盛宴鈴聽了這話,一時跟著姨母傷悲,一時卻由衷的升起了一股莫名的頓悟:若是成婚後都是這般爾虞我詐,你來我往,又有什麼意思呢?
還不如出家做姑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