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儘量讓心情變得美好,卻管不住自己的頭腦,往趙府去的腳步打了個急轉,無聲奔向另一處。
………
同夜,兩岸幽謐,燈孤零。柳橋下泊著幾隻豔舫,歌舞已歇,春窗弄影,無聲依依。水聲流轉不停,風中挾帶嗚嗚,似夜梟欲出來覓食。
一隻不起眼的私舫上,兩名守夜的船伕披蓑抱櫓,正打瞌睡,小小舫艙內卻有五人,了無睡意。
王楚風正襟危坐方桌前,盯著角落裡五花大綁的女子,看她蜷成一團呻吟,痛苦翻來滾去,長髮溼黏在她火紅色的臉上,額頭眉間隱隱一團青烏氣。
他隨後瞥開眼,望向桌對面微胖男子,道兩字,“可憐。”
那男子正是王泮林,相比王楚風的君子架子,他連搭架子都懶,出口冷心冷肺,“有何可憐?她自願服毒執行任務,應該想到或有這麼一日。”
桌上擺著酒菜,王楚風還時不時夾一筷子東西吃,但王泮林面前的碗筷乾乾淨淨。
“自從九哥回家來,我未見過你這般沒胃口。”對這位前些日子的貪吃相深記在心,王楚風自然留意到王泮林今夜未曾沾一點食物。
王泮林的眼突然笑眯了起來,眸光閃熱切,一種欣然快意,“這張——”雙指彈一下自己臉皮,“已經派完用場的臉,可以瘦下去了。”
王楚風有聽沒懂,但與王泮林相處小半年下來,他可以做到的是——見怪不怪。
“何以見得她自願服毒?”還可以做到的是——把話題拉回來。
王泮林一撇嘴角,“她本來只需策反成翔知府,結果她受人賄賂干涉知府辦案,一年工夫就貪了幾萬兩,足以見得她很精明,知道如何為自己撈好處。如此利慾薰心,手段老練,更有長久享福的打算,哪裡會是被迫服毒?”
女子一甩亂髮,那對妖嬈的眸子怒瞪王泮林,嘴裡沒有堵東西,抖顫蒼白蛻皮的唇瓣,卻說不出一個字,當真乏力。
此女不是簪珠兒,卻是誰?
王楚風默然了。聰明如他,自然一聽就知道王泮林說得沒錯。
“十二弟不必自慚形穢,你要是出門歷練十來年,也會同我一般,再不輕易施予善意,甚至不耐煩裝彬彬有禮的君子了。”
王泮林起身,換坐了搖椅,沒骨頭的懶相,高舉一本黃皮薄冊,翻書的動作也是百無聊賴,一頁一眼,看到底頁之後,再往前翻一遍,不像看進去的樣子。
王楚風只覺這位堂兄又嘲諷自己,心情可不愉快,“既然你瞧不慣我,又為何要拉我上車?二伯只交待了你。”
“我爹讓我倆一道,你要是不信,回去後大可問他。”王泮林淡答。
簪珠兒原來確實被關在百里府。
百里老將軍邀請王楚風和王泮林兩人,表面是來將軍府的靶場練習騎射,實則王沙川借兩個小輩的馬車進府,旁聽御史臺對簪珠兒的審訊。
王楚風認真練了一下午騎射,王泮林偷懶睡了一下午的覺,等王沙川回來跟王泮林嘀咕了幾句,王泮林拉王楚風上自家馬車,簪珠兒已經在車上,由他倆悄悄運出將軍府,最後轉上這條船。
船上除了他倆,其他人都是從文心閣請來的,一等一的功夫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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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二更。。。(未完待續。)
第135引 赤朱熔骨
如同崔衍知是成翔案件的參與人之一,因此被御史臺呼叫,王沙川已主動向御史臺呈明王泮林和王楚風當時也在成翔的事,御史臺對兩人分別問了話,再經仔細調查核實之後,才放心由兩人轉移簪珠兒。儘管,這兩位並無半點參與的本意,是被上方大佬們強令的。
本來,簪珠兒這事一點不復雜。
鞠園就是個幌子,也是測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