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蘇選侍去放生祈福,這可是件功德,太后和殿下知道了,也會感到高興。”
杜芊羽眼中閃過一抹黯然,神色複雜地望了她一眼,默默地跟著蘇選侍等人走到船甲上。
綠翹扶著張嫿走到內室,低聲問道:“太子妃,您覺得蘇選侍有古怪?”
張嫿懶洋洋地斜倚在美人榻上,微笑道:“是她提出來太液池遊玩,又說什麼放生祈福,她現在懷著身孕,胎象又不穩,不管有沒有古怪,我們還是小心些為妙。”
綠翹微笑道:“太子妃顧慮得極是。蘇選侍詭計多端,不可不防。”
張嫿打了個哈欠,臉色頗有幾分疲憊,眼睛有一圈淡淡的烏黑,連脂粉都蓋不住,揉了揉有些昏沉沉的腦袋,懶懶地道:“我先補個覺。有事再叫醒我。”這幾日朱祐樘夜夜纏著她,且越來越荒唐,經常折騰到天亮方鳴金收兵,連累得她好幾迴向太后請安遲到。呃,這是不是傳說中的採陰補陽?為何朱祐樘每日容光煥發,神采奕奕,而她卻是萎靡不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再這樣下去,會不會被他吃得連渣都不剩了?
綠翹心疼地望著她,躊躇了一下,輕聲道:“水滿則盈,月圓則虧。寵幸太過,恐非是福。”
張嫿心下老淚縱橫,當然不是福了。朱祐樘外表溫文儒雅,可到了床上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回回都似恨不得將她連皮帶骨頭吞下去。
綠翹悄聲道:“太子妃,您不能再任著殿下這般胡鬧。”
張嫿實在太困,胡亂地“嗯”了一聲,輕柔的風夾著幾許荷葉的清香吹拂而來,鬢邊的一綹散發似嬰兒的小手輕撫著臉頰,甚是舒服,闔上雙眼,很快便沉入夢鄉。
綠翹取了一襲錦被蓋在她身上,替她掖好被角,悄無聲息地退出去。
窗外水聲潺潺;彷彿下著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畫舫悠悠盪盪,榻上的人美夢正酣。忽地“咕咚”一聲巨響,彷彿什麼重物掉入水中,緊接著響起女子的尖叫聲“救命啊!”
☆、194 落水
窗外水聲潺潺;彷彿下著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畫舫悠悠盪盪,榻上的人美夢正酣。忽地“咕咚”一聲巨響,彷彿什麼重物掉入水中,緊接著響起女子的尖叫聲“救命啊!”及紛雜的吵嚷聲,哭喊聲。
張嫿驀地驚醒,卻見綠翹神色驚慌地進來,顫聲稟道:“太子妃,蘇選侍落水了!”
“救上來了麼?”張嫿臉色凝重,心下暗呼僥倖,果然出事情了!幸虧她裝病躲在內室,蘇選侍便是想賴也賴不到她身上。
“幾個懂水性的公公已經跳下去救她。”綠翹眉頭緊皺,不安地道,“蘇選侍有孕在身,即便救上來,胎兒恐怕也無法保住。眼下出了這樣的事情,而您也在畫舫上,太后只怕會遷怒於您。”
“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張嫿翻身下榻,整理了一下衣飾,徑直向外行去,“我們先出去看看。”
船甲上聚集著很多人,黑壓壓地圍成一個圈,白菱扯著喉嚨哭喊道:“選侍,您快醒醒!快醒醒!。。。。”
宮人們看到張嫿出來,立即退讓到旁邊,原本喧囂哭嚷的聲音頓時沉寂下來,只剩下白菱歇斯底里的哭聲。
蘇選侍渾身溼淋淋地躺在甲板上,臉色蒼白如雪,雙目緊閉,髮梢不住地淌著水,翠綠織金撒花百褶裙下面緩緩地流淌著濃稠嫣紅的血液。
張嫿臉色微變,俯身探了探她鼻息,暗暗鬆了一口氣,向左右沉聲道:“全都散開,讓她透些氣。”又蹲下身扶蘇選侍坐起來,重重地敲打了幾下她後背。
蘇選侍吐了一些水出來,悠悠醒轉,神色有些迷茫,過了片刻,過了片刻,眼睛忽充滿惶恐驚駭,雙手慌亂地摸著裙子下的血水,驚恐地叫道:“血!為何會有這麼多的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