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想要掙開他的懷抱,剛動了一下,卻見他眉間閃過一絲痛楚,說道:“你若再動,我身上的傷口又得重新包紮一遍。”
張嫿嚇得立即不敢再動,緊張地問道:“有沒有碰到你的傷口?”
朱祐樘含笑道:“你乖乖坐著就沒事。”他看向窗外,柔聲說道,“雨已經停了,等批完奏摺我帶你去太液池划船。”
張嫿忙坐直身子,笑眯眯地說道:“那我們抓緊時間,爭取一個時辰之內批完所有奏摺。”
朱祐樘微微一笑,低頭看完一本奏摺,說出批示意見,由張嫿代筆,約莫過了一盞茶時間,殿外忽傳來內監尖細的通報聲:“太—後—駕—到—”
卻見紫玥扶著太后從外面進來,太后見張嫿竟握著紫毫筆批閱奏章,不由勃然大怒,喝道:“大膽!你一介婦人竟敢批閱奏章,難不成想學武媚,牝雞司辰嗎?”
張嫿忙扔下紫毫筆,起身離坐跪下道:“孫媳不敢。”
太后臉罩寒霜,鎏金柺杖重重地擊了一下金磚地,怒道:“哀家親眼所見,你還敢抵賴!?哀家原以為你是個懂事的孩子,想不到你竟然恃寵生驕,干預朝政!”
朱祐樘忙道:“皇祖母,您誤會了!孫兒肩膀受了傷,不能握筆,所以讓嫿嫿代筆,一切都是孫兒的主意,與嫿嫿無關。”
太后聞言臉色稍霽,仍有些不悅地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該讓她代筆,哀家瞧興王越發穩重了,你可以將一些政事交由他處理。”
朱祐樘恭敬地答道:“是。”
太后看了一眼仍跪在地上的張嫿:“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孫媳謹遵皇祖母教誨。”
“起來吧。”
“多謝皇祖母。”張嫿依言起身,上前扶太后坐下,親自沏了一杯熱茶,恭敬地呈上,“皇祖母請喝茶。”
太后呷了一口茶,望向朱祐樘說道:“哀家命人煎了一碗補血的湯藥,你趕緊趁熱喝了。”又向旁邊的紫玥吩咐道,“你去服侍太子喝藥。”
紫玥答了聲“是”,從小宮女手中接過藥盞,趨步上前,脈脈地凝視著朱祐樘,聲音輕柔:“殿下,奴婢服侍您喝藥。”
朱祐樘眉頭微擰,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德全,德全會意,立即上前賠著笑臉道:“紫玥姑娘,這種小事還是讓老奴來吧。”
太后沉下臉:“你身為總管太監竟然讓萬寶珠那個賤婢身懷兇器走進養心殿,祐樘受傷你難辭其咎,還不給哀家退下。”
“奴才知罪。”德全唯唯諾諾地退下,心下暗道,殿下,老奴幫不了你了,你好自為之吧。
紫玥舀了一匙湯藥,輕輕地吹了吹,喂到朱祐樘嘴邊,朱祐樘不願拂太后好意,只好張嘴喝下。
太后道:“哀家瞧紫玥這丫頭乖巧伶俐,行事又穩重,便留她在身邊服侍。”
朱祐樘微笑道:“皇祖母喜歡就好。”
紫玥喂他喝完藥,拿絲帕輕輕地拭了拭他嘴角,溫柔而關切地說道:“殿下,您有傷在身,要注意休養,莫再像從前那般徹夜不眠地處理政事。”
朱祐樘神色淡淡:“我自有分寸。”
略坐了一會兒,太后放下黃地描金茶盞,起身道:“你好好養傷,哀家也該回宮唸經。”
朱祐樘送她到儀門處,行禮恭敬地道:“皇祖母慢走!”
太后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旁邊的張嫿:“哀家上了年紀,眼神越發不好,經書上的字太小,看起來有些吃力,太子妃可有時間替哀家抄一卷《金剛經》?”
張嫿忙道:“皇祖母什麼時候想要經書?”
太后攏了攏手腕上的金楠木嵌金佛珠,說道:“太子妃若無事,現在就隨哀家去仁壽宮抄寫經書。”
“是。”張嫿趨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