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的笑意一閃而逝,忙接著道,“當然不是。”
高斐愣了愣,問道:“到底是有字還是無字?”又一臉壞笑道,“只有一次機會,輸了可不準哭。”
“我賭有字那一面。”張嫿雙眸閃動著奇異的光芒,信心十足地道,“開吧。”
“你倒懂得察言觀色。”高斐笑著攤開雙手,果然是“成化通寶”面朝上。
張嫿鬆了一口氣,當她說出無字時,極快地捕捉到高斐眼中一絲幸災樂禍的笑,高斐年紀經輕身居指揮同知,武功自然不凡,目力亦勝過常人,銅錢被扣在掌中那一瞬想必已知道答案,遂立即改口,果真讓她贏了一把。
張嫿指了指腦袋,頑皮地眨了眨眼睛,似在說,我是靠智慧取勝。
高斐啞然失笑,嘴角一直咧到耳根,目光柔和宛如溫暖的月色。
張嫿嘴角微微上翹,福了福身子:“有勞大人。”
高斐願賭服輸,走過去低聲與李大人說了幾句,李大人面露難色,考慮良久,方點點頭,向張嫿道:“看在高大人的面子上,就給你一次機會。”
當真是朝中有人好辦事。張嫿暗自腹誹,臉上盈盈淺笑,襝妊為禮:“多謝大人。”又從懷中掏出戶籍恭敬地呈上,李大人開啟察看了一下,遞還給她,“進去吧。”
☆、024 選秀(5)
張嫿向兩人行禮告退離去,跟著引導內監至順貞門,兩千多名秀女黑壓壓地站在廣場上,三十人一組,二十名內監肅容上前,分組察視挑選,將稍高、稍矮、稍肥、稍瘦的淘汰。
第二輪依然是三十人一組,由內監檢查耳、目、口、鼻、發、膚、肩、背、有一處不周正者淘汰;再讓參選者自己說出籍貫、姓名、年歲,聽其聲音,稍有雄厚、粗劣、難聽、混濁、口吃的都淘汰;
第三輪,內監拿尺量女子的手足,然後讓其行走數十步,觀其“丰度”,去其腕稍短、趾稍巨者和舉止稍輕躁者。
第四輪,秀女們分組進入密室,由穩婆探其乳,嗅其腋,捫其肌理,不合格者直接淘汰。四輪挑選下來,只剩下五十名秀女。
選中的秀女們須留在宮中生活三個月,試以繡錦,執帚等技藝,並觀其儀行當否,有不合格者命出,優者學習宮中禮儀及規距,教而不善或天資不足者,安排其出宮。
張嫿暗暗環顧了一圈,只見站在第三排末尾的沈蘭曦向她遙遙一笑,沈蘭曦溫柔美麗,端莊大方,入選是意料中之事。忽眉心微蹙,似乎有一道冰冷的目光一直盯著她,略側過頭,卻見楊彩蝶一臉得意,目光充滿挑釁地望著她。
真是陰魂不散。張嫿無語問天,暗自腹誹。
首領太監陳保領著眾秀女前往延祺宮,交代了幾句宮中規距後,命掌事姑姑綠翹安排各秀女入住,便離開了。
張嫿與五名秀女住在麗景軒,廂房陳設雖簡單,佈置得卻十分雅緻,牆上掛著一幀山水畫,黑山白水間,漁舟唱晚,趣意盎然;花几上的鬥彩美人觚裡插著新摘下來的白菊,芬芳馥郁;花梨木桌上擺著一套五彩鯉戲荷葉茶具,床榻上的衾枕簇新柔軟,顯然是剛換上去的。
張嫿打量了一圈,滿意地坐下,斟了一杯茶,香味清幽,熱氣嫋嫋,輕啜了一口,甘甜清醇,不由感慨,不愧是皇宮,吃穿用度無一不精細。
申末時分,一名瓜子臉的宮女提著食盒進來,向張嫿行了一禮,恭敬地將飯菜擺在桌上,一碗粳米飯,四個精緻的菜餚。
“謝謝姐姐。”張嫿含笑問道,“姐姐叫什麼名字?”
那宮女愣了一下,誠惶誠恐地答道:“小主折殺奴婢了。奴婢叫金蓮,小主直呼奴婢賤名便是。”
張嫿知道宮中規距多,遂從善如流地道:“我初來乍到,不懂宮中規距,往後還請你多多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