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萬貴妃凝眸望著白衣書生,溫柔地說道,“我已經失去一次,不想再失去第二次。你若真的在乎我,就放我們離開皇宮。”
白衣書生嘆道:“娘娘,您這又是何苦?”
萬貴妃旁若無人般地輕撫著他臉頰,輕聲道:“你答應過我,這輩子都會和我在一起。不許反悔。”
錦衣衛們忙垂下頭不敢再看,心中俱忐忑不安,無意中撞破天家的醜事,皇帝會不會殺了他們滅口呢?
太后臉色鐵青,鎏金柺杖重重地擊了一下地面,怒道:“皇家的臉面都讓她丟盡了。皇帝,這種不要臉的賤婢還留著作甚麼?”
皇帝盯著兩人,嘴唇緊緊地抿成一線,眼中跳躍著兩簇火苗,冷冷地望了一眼左右。
萬貴妃溫柔地望著白衣書生,眼裡除了他,再無任何人,執起他的手,微笑道:“江郎,我們走!”
忽“咻”的一聲,一支白翎羽箭閃電般地疾馳而去,射入白衣書生的胸口,直沒入頂。
白衣書生緩緩地倒在地上,胸口滲出一片嫣紅的血液,似朵朵妖豔的紅梅肆意綻放。
萬貴妃臉色駭白,顫抖著雙手捂住他的傷口,濃稠的血液似瀑布般自指縫間湧出,惶恐地大叫道:“來人!傳太醫!快傳太醫!”
皇帝無動於衷地望著兩人,四周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聽到。
白衣書生臉色蒼白,咳了幾聲,嘴角溢位一縷鮮血,氣若游絲地喚道:“娘娘……”
“江郎!”萬貴妃淚流滿面,用衣袖輕輕拭去他嘴角的血跡,緊緊地抱著他,聲音顫抖,“江郎,別怕,太醫很快就到了。”
白衣書生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神色哀傷而悲涼,艱難地道:“娘娘,我不姓江,我叫杜青山,江晉成幾十年前就已經死了。”
萬貴妃卻恍若未聞,目光痴迷,似看他又彷彿透過他看另外一個人,囈語道:“那年夏天我和太子被人暗算落入太液池,多虧你路過救了我們。那會兒戾帝代為執掌江山,他千方百計想要除去太子,宮中上下沒有人接近我們。我問你,難道不怕皇上震怒麼?你卻笑得吊兒郎當,說你不能見死不救。
在南宮的那些年我和太子遇到無數的明槍暗箭,是你暗中救了我們一次又一次。我問你,不怕皇上知道後殺了你麼?你說你想一輩子保護我!你真是傻,為了我連命也可以不要。”
她淚如雨下,唇角含著一抹悽美的微笑,抽泣道:“你為什麼那麼傻呢?明知道我和太子是個麻煩,卻一次又一次地靠近我們。”
張嫿微微動容,老妖婦口中的太子自然便是當今的皇上,而戾帝則是皇上的親叔叔。天家沒有親情,為了讓自己的親生兒子名正言順地當上儲君,戾帝自然要絞盡腦汁地除去太子。老妖婦和皇上能夠活下來想必受了不少的罪。
杜青山吐了一口血,哀傷地望著她,斷斷續續地說道:“娘娘,您醒醒吧。江晉成已經死了。我只是和他有七八分相似罷了,我不是你的“江郎”。”
“江郎!”萬貴妃神色似痴似癲,雙手顫抖地抹著他嘴角的血跡,晶瑩的淚珠一滴滴落在他臉龐上,哭著道,“你是不是很疼?再忍忍,太醫很快就來了。”
她惶恐地望向汪直,焦急地喊道:“還愣著作甚麼?快去傳太醫!”
汪直神色悲慼,跪下含淚道:“娘娘恕罪,奴才無法出去。”沒有皇帝的命令,誰也不能離開。
萬貴妃求救般地望向皇帝,流淚道:“皇上,求求您,快傳太醫!”
皇帝盯著她,嘴唇緊緊地抿成一線,始終沉默不語。
杜青山咳了幾下,嘴裡不斷地湧出鮮血,艱難地道“娘娘,來不及了……不要……哭……雖然……你囚禁了……我很多年……我不……怪你……”他想替她拭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