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永遠都不要再回京城。”
“不行。男子漢大丈夫我怎麼能扔下你一個人獨自逃走。”
“高大哥,這次你聽我的。我是太子妃,又懷著皇嗣,他們投鼠忌器,不敢拿我怎麼樣。”
“傻瓜。他們既然精心設下這個圈套,目的只有一個想讓我們死。不管我是真挾持了你還是要劫你出獄,他們一律都會格殺勿論。只要從我們從天牢出去,他們一定會大開殺戒,不會管你是不是太子妃的身份。只有死無對證,他們也就可以隨便給我們扣上任何罪名。”
“我不許你去送死!”張嫿悽然地望著他,眼淚無聲滑過臉頰,哽咽地說道,“入宮以來,你幫了我那麼多,如果再為我丟了性命,你覺得我會心安理得地活下去嗎?”
“你真是太小看我了。”高斐伸手將擋住她眼睛的一綹留海拔到鬢邊,滿不在乎地說道,“我哪會那麼容易死,我答應你一定會活著回來見你,還不成嗎?”
“別再騙我了。萬寶珠的背後不單是萬貴妃,還有個當錦衣衛副指揮使的爹。”張嫿吸了吸鼻子,說道,“我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埋伏,但有一點我很肯定,只要你跨出天牢半步,就會沒命。”
“別再哭了,我不出去不成麼?”高斐滿臉無奈,作投降狀道,“我全聽你的,就乖乖地坐在這裡,萬寶珠在外面佈下埋伏,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太子不可能不會察覺。也許再多等上一會兒,太子就會帶人進來救我們。”
這個可能性倒是極大。朱祐樘在宮中遍佈眼線,萬寶珠的一舉一動不可能瞞得過他。張嫿遂點點頭:“你說得沒錯。他一定會帶人來救我們。”
“夜很晚了,快躺下歇息,不要忘了你肚子裡還懷著孩子,你不睡覺,他也要睡覺。”高斐替她鋪好稻草,卻見她滿臉狐疑而戒備地望著自己,猜到她的心思,不由笑道,“我答應過你不會出去送死。你就安心睡下吧。我絕不會食言。”
張嫿想了想,依言坐在石榻上,自嘲道:“我被人誣陷下毒關在天牢,還不知皇上如何處置我,萬寶珠又在外面磨刀霍霍想要取我性命,哪還有心思睡覺。不如你陪我說會話吧。”
“睡不著也得睡。”高斐含笑走到她身後,悄悄地舉起右手,想出其不意地擊暈她,手掌還未碰到她後頸,卻聽她淡淡地開口說道:“高大哥,你若死了,我就把這條命陪給你。”
高斐身子一僵,慢慢地收回手,摸了摸鼻子,吊兒郎當地笑道:“我武功那麼好,怎麼可能會死。不許你咒我!”
張嫿轉過身,臉色嚴肅而認真,定定地盯著他,一本正經地說道:“我說得出做得到!”
高斐知曉得她的脾氣,心中不禁感到五味陳雜,沉默了片刻,緩緩地說道:“一個人死總比兩個人一起死好。我是個孤兒,無父無母,無牽無掛,一個人在世上活得久了,也挺無趣的。可你不一樣,再過幾個月你就可以當母親了,就算為了孩子也要好好地活下去。”
張嫿怔了怔,他年紀輕輕便當上錦衣衛同知,又深得皇帝信任和器重,看似風光無限,身世竟和自己一樣悽慘,心中感到幾分慚愧,溫言道:“誰說你是一個人?我不是你妹妹麼?以後我就是你的親人。”頓了一下,大義凜然地說道,“那些人若殺了你,我這個做妹妹當然也要衝出去為你報仇!”
高斐胸口一熱,無奈地笑了笑,嘆道:“真是個小傻瓜!”
張嫿心下苦笑,你不是比我更傻嗎?明知道是個局還跑來送死。呃,有時候死並不可怕,等死的滋味卻真的很難熬。就算他們不出去,萬寶珠發現異樣也會命人衝進來殺了他們,再偽造他們畏罪自殺的假象,朱祐樘即便事後知道,也無濟於事。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四周寂靜無聲。為了趕走心底的恐懼,張嫿故意東拉西扯地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