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陰森晦暗,空氣裡充斥著一股黴味和血腥味,每間牢房俱關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犯人。“阿雅!阿雅!”萬通神色焦急又迫切,衝進每間牢房搜尋,顫抖著雙手拔開最後一名犯人臉上的亂髮,露出一張陌生骯髒的臉龐,滿心的希望像一盆烈火瞬間被大雨澆滅。
“阿雅在哪裡?太子妃莫不是在耍卑職吧?”萬通目光兇狠地盯著張嫿,陰暗的地牢裡充滿肅殺之氣。
張嫿笑了笑,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這是雅貴人託本宮轉交給你。你應該認得雅貴人的字跡吧?”
萬通忙接過,卻見紙上寫著:囚我五年,毀我一生,恨不能取爾之首級,不及黃泉不相見。熟悉的字型娟秀飄逸,又顯得幾分柔弱無力,字字泣血,不共戴天之仇。
“沒錯!是她的字跡。”萬通心中大慟,緊緊地捏著紙張,雙目通紅,大喊道,“阿雅!阿雅!你在哪裡?求求你出來見我!”
地牢寂靜無聲,昏暗的燭火搖曳不定,四周不住地迴盪著“見我……見我……”
萬通兇狠地盯著秦宮正,厲聲問道:“汐雅在哪裡?快把她交出來!”
秦宮正身子顫抖,戰戰兢兢地答道:“下官……下官不知道。”
張嫿嘆了一口氣:“萬指揮使,本宮早就告訴過你,雅貴人願不願意見你,本宮可作不了主。你答應過本宮,不會用權勢逼迫雅貴人現身,希望你莫要食言。”
萬通雙目含淚,大喊道:“阿雅,我知道錯了。求求你出來見我!”
張嫿伸手撣了撣肩上的塵土,淡淡地說道:“雅貴人恨你囚她,禁錮她,所以才對你避而不見。本宮與雅貴人有數面之緣,覺得她是一個心軟善良的女子,若你誠心悔改,說不定她感動了就會出來見你。”
萬通身子一震,目光炯炯地盯著她,急切地問道:“太子妃此話當真?”
“本宮也只是胡亂猜測。”張嫿拔了拔腕上的瑪瑙手串,緩緩地道,“本宮曾看到雅貴人的腰間掛著一枚玉佩,上面刻著“萬”字。雅貴人若心中沒有你,又怎會將你的玉佩戴在身上?”
萬通眼中閃過一抹狂喜,激動地道:“太子妃言之有理。這五年來,卑職視她若珍寶,捧在手裡怕摔著了,含在嘴裡又怕化了,她不可能不感動。”
張嫿心下好笑,點點頭:“人心都是肉長的。本宮猜雅貴人心中一定有你。”
萬通巴巴地望著她,問道:“太子妃,卑職現在該如何做才能挽回阿雅的心?”
張嫿裝模做樣地想了想,一本正經地說道:“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只要你真心真意地認錯,雅貴人一定會原諒你。她不是痛恨你將她像犯人般囚禁起來麼?很簡單,你也嚐嚐做牢的滋味,向她誠心懺悔。你關她五年,不如就在牢裡呆上五天五夜,女人都是心軟的,雅貴人遲早會出來見你。”
萬通眉頭緊皺,為難地問道:“非要呆上五天五夜麼?”
張嫿攤攤手:“你若覺得為難,現在就可以離開,繼續做高高在上的指揮使大人。”
萬通猶豫了一會兒,下決心說道:“好。卑職就聽您的,只要阿雅能夠原諒卑職,就算讓卑職在牢裡住上五年,卑職也甘之如飴。”
張嫿心中暗喜,不動聲色地說道:“本宮恭祝你早日抱得美人歸。”
萬通感激地道:“太子妃今日之恩,卑職銘感於心,他日必當報答。”
“太后還等著本宮回去摸骨牌,本宮先走了。”
“太子妃慢走。”
張嫿步出宮正司,凝望著天際的明月,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秦宮正亦步亦趨地緊隨其後,額頭佈滿細密的汗水,神色惶恐不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張嫿盯著她,臉上笑容看似溫柔可親,眉目間卻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