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淨的衣服,不然會得風寒。”
張嫿徑直走到淨房,沐浴後換了身素淨的衣服,看了一眼銅漏,離戌時差不多還有一個時辰,正準備去庫房取包金葉子帶在身上,卻見綠翹神色匆匆地掀簾進來,眉頭緊皺,眼中充滿惶恐與驚駭,似遇到了極棘手之事。
張嫿心頭一凜,問道:“何事如此驚慌?”
綠翹臉色凝重,低聲稟道:“太子妃,有一名女子在外面求見您。”
張嫿拿起玉梳梳理著綢緞般光滑的青絲,困惑地問道:“那女子是誰?”
綠翹眼中閃過一抹驚惶,聲音竟帶著幾分顫抖:“她是五年前病死的雅貴人。”
張嫿愣了愣,皺眉問道:“病死的雅貴人?她為何會突然出現?又為何會來找我?五年前我尚未進宮,根本不認識她。”
綠翹臉色發白,顫聲道:“奴婢也不清楚雅貴人為何會死而復生。她說是阿醜讓她來找您。奴婢覺得此事十分詭異,不如打發她離開,免得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張嫿沉吟了片刻,說道:“她人在哪裡?帶我去見她!”
“奴婢讓她候在偏殿。”綠翹走在前面,掀簾出去,悄聲說道,“雅貴人死而復生必有隱情,在宮中知道得越少,活得才能越久。奴婢覺得您還是不要插手此事。”
張嫿頷首:“我自有分寸。”
“吱呀”一聲,鏤金填漆硃色大門緩緩開啟,橘色的燭火下,一名女子俏生生地立著,穿白底繡紫色小花褙子,身姿纖細嫋娜,如谷中幽蘭般脫俗出塵。
張嫿心沒來由地顫了一下,怔怔地盯著她的身影,神色既喜且悲,一時竟痴了。
那女子聽到響動,慢慢地轉過身子,螓首低垂,福了福身:“已亡之人雅
☆、300 失約
張嫿心中充滿愧疚與感動,流淚道:“雲姨,這些年您一定吃了很多苦。”忽想起當初逃出皇宮時被萬寶珠抓到萬府,曾見過一座種滿紫藤花的小樓,她記得雲姨最愛的便是紫藤花,遂問道,“萬通是不是將您囚禁在一座紫藤花的小樓裡?”
阮念雲有些意外,驚訝地問道:“你如何知道?”
張嫿心中苦笑,將被捉到萬府之事簡略地說了一遍。有時候命運竟是如此弄人,曾經她離雲姨竟只有一步之遙,卻又擦肩而過。
阮念雲眉目間流露幾分幽怨,淡淡地說道:“五年來萬通將我看得很緊,為了讓他放心,我曲意奉承他,討他歡心,前幾日趁他放鬆警惕從府裡逃出來。阿醜是個念舊之人,不惜冒著砍頭的風險將我帶進宮中。”
張嫿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口黑漆木箱看起來那般沉重,想必當時雲姨便躲在木箱的夾層裡混入宮中,心下卻不由驚出一身冷汗,若不是自己一念之仁,也許汪直已經發現木箱的秘密。
“雲姨,您既然好不容易逃出萬通的魔爪,為何不遠走高飛,反而又回到宮中這個虎狼之地?”她有些困惑地問道。
“天下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阮念雲輕嘆一聲,幽幽地說道,“我一個弱女子,能逃到哪裡去呢?萬通有權有勢,手下又有一批如狼似虎的錦衣衛,我如何能躲過他們的追捕。萬通萬萬不會想到,我會躲到宮裡。”
張嫿心中酸楚,握著她有些冰涼的手,堅定地說道:“雲姨,以後木槿會保護您,不會再讓您擔驚受怕,顛沛流離。”
阮念雲替她扶了扶髮髻上的羊脂玉水仙花簪子,滿臉欣慰:“我的小木槿長大了,雲姨很開心。”
“雲姨,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張嫿似一隻溫馴的小貓般伏在她懷裡,心中歡喜,想著待會兒和高斐帶著雲姨一起逃出皇宮,去塞外草原快快樂樂地過一輩子。
沉默了一會兒,阮念雲忽問道:“木槿,太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