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脫了胸甲,吾也長不出胸了!
翌日
冠禮前萬翼著采衣,一頭長長的青絲如流水般直墜膝下。
三位美麗的侍女低垂著眼為主人小心整裝。
“公子,今日是您的大日……”見萬翼又推開粉盒,為首的大丫鬟望著他不施脂粉的臉,欲言又止。畢竟在大周朝的重大場合,主人若不悉心裝扮,對賓客而言未免敷衍失禮,更何況公子的成年禮可是宴請了朝中上下……
罷了罷了。
萬翼凝起眉,“粉別上得太厚,朱丹給我,我自己抿。”
祁見鈺支著腮,看萬翼那廂忙得兵荒馬亂,好不容易終於待他倒騰好了,萬翼側過頭對他一笑,“鈺郎,如何?”
那薄施了脂粉的眉眼如春雪初融般動人,他還未束髮,垂至膝下的長髮襯著那雪膚玉顏,倒比平日更顯得柔弱女氣,若不是眉宇間那抹屬於男子的英氣風流,他幾乎要以為站在眼前的是個傾城麗人。
“怎麼不說話?”萬翼依然笑吟吟的看著他。
祁見鈺走近他幾步,兩旁的丫鬟識趣的退開,他忍不住輕輕撫摸著那頭烏亮的長髮,冷不伶仃想起那句子夜歌——
“宿昔不梳頭,絲髮被兩肩。婉伸郎膝上,何處不可憐。”
萬翼忍不住笑出聲,“濟王殿下何時有了這份詩情畫意?”
祁見鈺也不知自己怎的神差鬼使的將這句詩唸了出來,不由臉上發燒。
萬翼心情大好的揮揮手,“不與你多說了,時辰要到了,我先去場外準備。”
為騰出容納百官的觀禮會所,萬府臨時再擴了大堂,萬翼從另一次暗道出來前猶繞了禮堂半周,將目光久久定在首輔商量,以及他身後的幾位內閣大學士身上。
既然要繼承萬家數代的優良傳統,商量的首輔之位,勢必要成為她的囊中之物。
只不過撬人牆角,也要撬得漂亮一點,以如今之力,她鬥不過商量,但若是裡應外合——這勝算可就大了。
究竟該選誰做合適的內鬼,萬翼好生觀望了數年,心中隱約已經有了人選,不過她向來多疑,趁著今日的場合非廟堂之上,萬翼又數次從暗道隱蔽的繞到賓客圈再行觀察。
“公子,該上場了!”言仲急慌慌趕來。
萬翼方才施施然轉身,款款往回走,可還未等他入席,忽然從府外傳來一陣騷動,未幾,小廝滿頭大汗地奔進來,喘著氣道,“公子!宮中聖,聖旨到,小黃門已在候著了。”
這小皇帝不是給他添事嘛。
萬翼采衣也不及換,急急出來恭迎聖旨。兩位奉旨的公公雖等了數刻,卻依然笑容滿面,一人捧著華貴的木匣,另一人在萬翼要躬身賠罪時忙不迭急急扶起,反道,“萬大人何須多禮,雜家日後還要萬大人多多提攜呢。”
萬翼雲裡霧裡地聽完了簡短的聖旨,方才明白了過來,一旁的小黃門點頭哈腰的立刻將木匣遞給她,感情皇帝今日是給她送禮來了。
開啟木匣,金黃的飛魚服在光線下分外耀眼,在場群臣心底不由倒吸口氣,再看向萬翼時,目光不由更斂了幾分。
飛魚類蟒,有2角,近龍形,原本前朝已禁了此服,但這一任皇帝繼位以來,破天荒欽賜下飛魚服,這位萬尚書,可謂榮寵盛極一時吶。
第九章
萬翼在各色目光下平靜的合上木匣,從容命左右將飛魚服收入庫中,繼續被打斷的成年禮。
當事人這般淡定,其餘想攀附或暗諷的朝臣們也只好摸摸鼻子,在開禮前抓緊時間三三兩兩的上前恭賀幾句。
祁見鈺眼神晦暗的掃過那盒盛栽聖寵的木匣,掌下的紅木欄隱隱有粉屑簌簌抖落。
祁見鋮,你便這麼喜歡搶孤的東西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