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幾名婦人當中, 看上去最顯年輕, 衣著也最新的一個站了出來,對褚盈盈勸道, 「這位仙子,飛仙海去不得的,那裡是被詛咒的地方, 邪門得很。」
年輕的婦人悄悄打量了下兩位『仙人』的臉色, 見仙人似乎不是那種脾氣暴虐的樣子,忙接著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 「不知仙子知不知曉我們這裡的事。我們這是不祥之地,作物很難生長, 靠近海岸還容易迷失方向。據鎮裡老人一代代傳下來的說法,我們這是受過詛咒的地方。」
婦人嘆息一聲, 接著道,「往年鎮上也有人誤入過飛仙海範圍, 據說那裡明明只是一片海灣,可無論在裡面怎麼打轉,都無法離開原地。等到他們熬不住, 暈倒或昏睡之後再醒來時,就已到了附近的海灘。」
這樣聽上去倒也算溫和,不知這些婦人為何那麼懼怕。
「仙人,小玲說的那只是以前。」
旁邊一位年長些的婦人嘆了口氣,也走出來說道,「頭幾個月,鎮上剛來過幾位仙長,也是要去那飛仙海的。他們在鎮上挑了兩個常去海邊打魚的年輕人領路,這一去,便再沒能回來。」
附近的漁村大多已經沒剩什麼人家,鎮上也僅剩下最後幾十戶,家家幾乎都有著些親緣關係。
當初為仙長們領路的兩個年輕人中,就有一個是這婦人的侄子。
等到第二日他們還沒回到鎮上,鎮子裡就派人去海灘尋找,結果這一次見到的並非是昏迷的人,而是一截截已經難以辨認出身份的屍塊。
這裡的風俗講究要葬全屍,幾位擅長縫補的婦人當初還幫著拼湊、縫補過兩個鎮上年輕人的屍體。
如今回想起當初那血腥的一幕,還忍不住後脊發涼,心生恐懼。
褚盈盈不想強人所難,就算她有把握將帶路的人平安送回,也不準備再提。
「如此,那便罷了。」
世間萬物,既然存在便有跡可循。就算無人帶路,她相信多耗費些時間,總能尋到進入飛仙海的路。
就在褚盈盈他們準備離開時,一道藏在圍牆後的身影跑了出來,急忙向褚盈盈他們問道,「仙長,我也認得去海邊的路,我可以為你們帶路。」
這是個約莫十三四歲的少年,身形十分瘦弱,頭髮也有些枯黃,一看便是生活得不大如意。
見他衝出來,那幾名婦人急忙伸手攔下他。方才最先站出來的那個年輕婦人壓低聲音斥責道,「平安,你瘋了嗎,你要是死在外面,可讓你娘和你妹妹怎麼辦?」
「玲嬸,我沒瘋,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被稱作『平安』的少年身形單薄,說出的話卻擲地有聲。
他抱拳朝褚盈盈和封九離恭敬地拱了拱,「仙長,我自兩年前起便開始隨著鎮中的叔伯去海邊打魚,也知曉飛仙海的方位,真的認得去那裡的路。求您二位,就讓我來帶路吧。」
「你想要什麼?」封九離一語道破少年心中所想。
「我……」
少年抬起頭,眼中燃起希望,輕輕撥出一口氣後,有些緊張地開口,「我想為我娘求一枚可以傷病痊癒的丹藥。」
「哎。」
見他這麼說,一旁那幾位婦人皆無奈地嘆息搖頭。
褚盈盈尋著少年身上的氣息,散開神識略微一掃,便已明瞭了情況。這少年的娘如今正面色蒼白地躺在床上,身旁還有個看不出月份的女嬰,娘三個看上去一樣的瘦弱。
「好。你為我們領路,我允你一顆丹藥。」褚盈盈收回神識,抬起右手,掌心上浮現出一支小巧的白瓷丹瓶。
「這瓶中的丹藥名為回春丹,你娘若無修為,可化在水中服用。」
少年驚喜不已,接過丹瓶便「撲通」一下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