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鳴的雷聲幾乎要淹沒他最後的聲音。
劫雷似乎已經等不及了。
「轟隆」一聲,雷光乍現,第一道劫雷當頭劈了下來。
褚弘濯卻未移動腳步,他將身旁的冰棺向旁推開少許,隨後抬起雙手,對著雷光。
他的雙掌頃刻間便化為冰雪之色,天地間的寒氣彷彿都向他掌心匯聚而來,不過須臾之間,便見那股森森寒氣沿著劫雷蔓延而上。
寒氣與雷光,不停在劫雲中交織閃現,最後整片劫雲都彷彿被凍住一樣,變得安靜下來。
靈隱峰頂,似乎又恢復了往日的寂靜。
除卻頭頂那黑壓壓的劫雲,仍舊提醒著他們眼下的情形。
遠處,站在朝來峰上,抬頭仰望著靈隱峰上空的低階弟子們,見狀驚奇不已,紛紛疑惑著,究竟發生了怎麼一回事。
他們之中有的人,才剛從膳堂內出來,手中還捧著杯膳堂大廚特意熬製的酸棗冰。
忽然,有人注意到杯中的冰不知怎的化作了水,而水也少了一半。
緊接著又有人注意到,膳堂門口那一叢花瓣上永遠結著冰霧的凝霧花,表面的一層霧氣也早已化開,只留下幾滴水珠,仍舊掛在花瓣上。
看到這一幕的弟子們心中驚奇不已。
出竅境修士……竟也能有這般強大嗎?
就在萬眾矚目之下,空中那道已經劈落的第一道劫雷,已被冰霧完全凍住。
褚弘濯一揮衣袖,便將這道雷收了去,隨即他仰頭看向劫雲,露出一抹挑釁似的神情,那樣子就像是在對著劫雲說,「來啊,有本事跟上我!」
他望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一手抓住冰棺邊簷,另一手五指用力,捏碎掌心中的上品遁行玉符。
這樣的符,每張可遁行數千里,他一連用了九道符,才終於出現在荒漠之中。
就在他用掉第五道遁行玉符時,萬裡開外,蒼元宗上空那片劫雲彷彿才從冰霧中掙扎開來,氣勢洶洶地朝他離開的方向追去。
劫罰蘊含天地大道規則,其速度遠非人族可以比擬。
不過瞬息,靈隱峰上空,便再度恢復了一片晴朗。
而在下方,目睹了剛剛那一幕幕的蒼元宗弟子們,還沉浸在震驚之中,久久回不過神。
「弘濯他……」
弘德真君祭出一張傳音玉符,握著玉符的手卻有些發顫。
他已經猜到了,他師父唯一的子嗣,他這唯一的師弟打算怎麼做了。在此之前,他萬萬想不到,師弟能以如今的修為和年紀,早早參悟到天地之道,並將其化為所用。
能夠找到忘憂的下落、將其斬殺,固然是一樁好事,甚至能夠徹底解決如今人魔之爭的隱患。可若是代價會危及到師弟的性命,他倒寧願自私一點,放那忘憂老兒再多苟活幾天。
在弘德真君身邊,炳榮尊者仍舊凝望著靈隱峰南峰。
半晌,他忽地騰身而起,飛向靈隱峰南峰。
南峰上的禁制已然散去。
炳榮尊者直接飛進了褚弘濯的洞府,來到後院。
此時,後院那潭充作入口的靈泉已經消失,原本靈泉所在的位置,破開一個大洞,從上向下望去,便能看到原本應當被積滿寒冰的山體中,已然不剩下一片冰雪,取而代之的,是少許附著在石壁上,還未完全乾涸的水汽。
果然如此。
炳榮尊者心中驚嘆,身形一閃便回到弘德真君身旁。
「弘德,將這裡的事情告訴褚尊者和鬱尊者。我觀弘濯方才的去向乃是北方,許是忘憂所在之處,距離珩斷並不遙遠,通知二位尊者儘快派人去尋,以助弘濯一臂之力。」
說完這句,炳榮尊者也捏碎一枚遁行符,朝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