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
封九離輕輕喚了一聲,身旁的人卻沒有反應。
他微蹙起眉,小心地探出一抹靈力,自兩人相握的手上傳入她的體內。她的身上也上了藥王宗特製的靈藥,這些藥膏在不斷修復著她受損的經絡,效果卻不及銅鏡內透出的神力。
他此時還無法起身,便在心底默默唸誦著神文法訣,將自銅鏡湧入體內、不斷修復著自己傷口的神力分為兩股,一股留在體內繼續修復、溫養著自己的傷處,另一股則被他小心地送入了褚盈盈體內。
半晌,當銅鏡之中不再傳出神力,封九離才停止念誦法訣。
片刻後,他便看到女孩臉上那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了兩下,旋即緩緩睜開眼,側頭向他這邊望來。
這是兩人頭一次這樣緊挨著躺在一起。彼此間的距離似乎格外的近,近到彷彿能感受到對方呼吸的氣息。
他們眼中只有對方的身影,呼吸間傳出的溫熱氣息染紅了彼此的臉頰。哪怕身上的疼痛不曾停止,在這一刻,他們卻覺得無比安心。
真好,他們殺死了那頭巨魔。
他們都還活著。
——
褚弘濯一挑開營帳簾子,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
他在戰場上接連拼殺了數日,越階斬殺了近十頭六階天魔後,才離開戰場回到梁禾穀內稍作休息。
入谷後,便直接向女兒所在的營帳趕了過來。
思及營帳內的兩人都還昏迷未醒,他並未在帳外停留,指尖直接打出一抹靈力,挑開簾子,走了進來。卻不曾想榻上的兩人已然甦醒,正含情脈脈的凝望著彼此。
這一幕,著實刺痛了老父親的眼。
「咳。」
一道輕咳聲在營帳內突兀地響起,褚盈盈和封九離尋聲看去,便見褚弘濯黑著一張臉站在床邊。
「褚前輩。」
「……爹爹。」
褚盈盈和封九離才剛醒來不久,許是因為許久不曾說話,兩人的聲音聽上去都有些乾澀。
褚弘濯不禁回想起那日封印之地內的情形。
並肩作戰、生死相依,哪怕到了最後一刻,仍舊固執的想要用自己的身軀守護住對方安危。
這樣的情形也曾在他與璟瑄之間發生過。
若是盈盈與封九離真的互生情愫,他著實想不到,還有什麼理由能夠阻礙他們的感情。
這一刻,老父親的內心恍惚生出一種自家白菜要被摘走了的錯覺。
短短几息之間,褚盈盈便看到父親的神色變了又變,最終釋然地舒展開微微蹙起的眉頭。
她體內的經絡上附著著闡儒尊者以秘法注入的靈藥,此時還動彈不得,只得躺在原處一動不動地看著父親。
想到自己與封九離並肩躺在一起,父親站在床榻前低頭望著他們。
這樣的場景怎麼看都顯得十分彆扭。
一時間褚盈盈不禁覺得有些尷尬。
許是察覺到褚盈盈的心緒,封九離主動開口問道,「褚前輩,不知眼下外邊戰況如何?」
「封印之地已然崩塌,餘下的數萬隻天魔被各勢力圈禁在珩斷山脈內,如今僅剩不足五成。」
褚弘濯又將封印之地消失後藏玄界發生的變化略提了一二,而後說道,「班槐尊者等人在忘憂的洞府內,找到了上古時期遺留的一些記載。那時的藏玄界有著幾座與其他界域往來的傳送陣法,除卻可穿梭於界域之間的大乘境強者,境界足以承受陣法威壓的修士亦可以穿梭於各界之間。
「自天魔臨時、天魔封印鑄成以來,藏玄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些陣法也已失去了作用,如今藏玄界在逐漸恢復上古鼎盛時期的風采,眾尊者推斷,那幾座可通往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