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的這間客棧名叫『雲客來』,就在盛寶軒和仙音閣所在的那條大街上,是整條街上規模最大的客棧。
不知最近是什麼日子,來住客棧的人還不少。這會兒正好是晚膳的點,樓下的十來張桌子幾乎坐滿了人,褚盈盈粗略一掃,便發現其中有不少修為不低的人。
「近日凌霄城可有什麼大事?」褚盈盈要了間二十靈石一晚的上房,付錢時隨口向掌櫃的問了一句。
「仙子不知?」
掌櫃的也是位築基境初期的修士,兩鬢卻已經花白,一看就年歲不小了。
見褚盈盈搖頭,他便解釋說道,「凌霄城的盛寶軒每一季都會舉辦一場拍賣,每一年又屬第一季季末這場最為盛大。這不,再過十來天就到拍賣會了,這段日子有不少修士拿著好東西趕來凌霄城,哪怕入不了盛寶軒的眼,拿去坊市裡,也能比別的時候在其他地兒多賣出不少靈石呢!」
「原來如此。」褚盈盈在櫃檯上放了二十一枚靈石,「多謝掌櫃解惑。」
「仙子客氣了。」掌櫃一拂袖子,收起靈石,接著從櫃下取出一枚刻著甲字三號的木牌,客氣地放到褚盈盈面前。
褚盈盈拿起木牌,正要轉身上樓,便聽下面有人在議論著藏玄宗近來發生的事。
她索性沒急著回房,走到角落處空著的一張小桌旁坐下,找小二點了一晚荀魚湯麵、一份涼拌海芙草,靜靜聽著不遠處那桌人的交談。
只聽其中一位身著紅袍、看上去有些張揚的築基中期修士朝同桌人問道,「你們說藏玄宗太上老祖被人暗害這事是真的嗎?」
坐在他對面的一人筷子頓了頓,有些奇怪地瞥了他一眼,「這還能有假?訊息不是從藏玄宗穿出來的嗎?說是他們宗門上下正在徹查此事,勢要嚴懲兇手。」
「嘁,他們傳什麼你們就信什麼啊?」
紅袍修士夾了一筷子蒸蹄肉,咂巴了兩口後,將骨頭往盤裡一扔,又拿起手邊的杯子仰頭喝了一大口,「你們也不尋思尋思,藏玄宗太上老祖是什麼人,那可是咱們藏玄界修為第一人啊,真有人能暗算得了他?這沒準就是藏玄宗故意放出來的話呢。」
「慎言,慎言啊……」
紅袍修士同桌的幾人趕忙將他手邊的酒杯和酒壺拿開,生怕這位再喝兩杯,嘴上更沒把門兒的了。
那桌人的聲音小了,還有其他人說話間偶爾提及藏玄宗的事,卻沒人敢非議忘憂老祖。
褚盈盈小口地吃著面,面色平靜,心裡卻早已翻起了驚濤駭浪。
忘憂老祖是藏玄宗輩份最高的太上老祖,想也知道,能夠為他煉製丹藥的,定是他能信得過的人,其他人怕是連碰到他丹藥的機會都沒有。
那他的丹藥又怎會出岔子?
一個匪夷所思到令她有些不敢相信的念頭,悄然在心頭萌生。
如果說外人動不了忘憂老祖的丹藥,那身邊的人呢?
比如近身的侍從,或者是……弟子?
褚盈盈下意識地便想起了她第一次單獨與封九離偶遇時的場景,那時在封幽城外的不朽木林子裡,封九離挖出的寒玉參,不正是適合替換仙靈參,悄無聲息暗算別人的『寶貝』嗎?
有的念頭一旦展開,便愈發不可收拾。褚盈盈握住筷子的手僵了僵,不禁細細回想起她與封九離相遇的每一幕。
他在忘憂老祖閉關後,便一改以往閉門苦修的作風,甚少留在藏玄宗內。
他隨宗門收徒的隊伍前往雲萊城,卻擅自離隊,挖取了一株寒玉參後不知去向,時隔多日才重新歸隊。
他明明可以在宗門內安心煉化法寶,卻非要在荒山野嶺廖無人煙的地方……
還有再之前,他拿到交流會獎勵的凝金丹後,不自己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