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盈盈說著,便伸手一抓,隔空將船艙內放著的《聞仙圖》和靈劍抓在手中,為免桑蟄起意,她趕忙將畫卷收回了乾坤鐲,又將封九離的靈劍遞還給他。
接著,她便想收起冰舟,登上黑桐木船。
可還未等她動手,冰舟卻直接從海面上飛了起來,不斷變化縮小,朝著桑蟄手中飛去。
封九離抓住褚盈盈的手臂,在冰舟上輕輕一點,便帶著她騰身躍入空中,穩穩落在了黑桐木船的甲板上。
此時,冰舟已經縮小成只剩下巴掌大,桑蟄拿在手中隨便掃了一眼,便不在意地扔回了自己的乾坤戒中。
隨後他身形一閃,來到褚盈盈和封九離面前。
「進船艙吧,到了噬魂宗,老夫自會讓你們出來。這幾日就老實著點,若是敢逃……」
桑蟄危險地眯起了眼,冷笑了兩聲,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褚盈盈和封九離走入船艙後,大門就從外面緊緊關閉。
門內一片寂靜,這比冰舟還要寬敞兩倍的船艙內空無一物,連個窗戶都沒有,若不是耳邊隱約還能聽到海浪拍打的聲音,褚盈盈甚至都以為自己被關在了什麼地下密室中。
封九離仍舊沒有鬆開抓緊她手臂的手,兩人之間離得極近,褚盈盈抬頭向他看去。
封九離也低下頭,回望過來。
兩人的視線相撞,目光中似隱含著許多內容,卻誰也不曾開口說話。
忽地,褚盈盈察覺到握緊自己手臂的那隻手緩緩向下一落,抓住了她的手,食指在掌心裡輕輕劃動著。
褚盈盈默默感受著他的比劃,他在她掌心寫下的,是一道神文。
等。
是一個「等」字。
——
黑桐木船在海上航行了一段時間,到了近海後,船隻便離開海面飛入高空,一路向北,朝噬魂宗所在的枯魂嶺飛去。
褚盈盈和封九離靠著船艙一側的木板席地而坐,兩人緊挨在一起,靠在同一側的兩手,始終交握在一起。
桑蟄的神識時而掃進來,看到的便是這對『小情侶』膩歪在一起的樣子。當黑桐木船飛入陸地上空,他再度散開神識,悄然向船艙內看去,裡面的兩個人仍舊緊緊貼在一起。
桑蟄不禁皺了皺眉,本就褶皺的麵皮顯得更皺了幾分,冷哼一聲,喃喃自語道,「這時候還有心思談情說愛,真夠心大的。」
說罷,他便收回了神識,不再關注船艙內的情形。
而此時,封九離正握著褚盈盈的右手,悄然在她掌心裡一下下比劃著名字。
船頂就坐著一位化神境修士,無論是開口說話,還是神識傳音,十有□□都會被對方輕易察覺。
就連在掌心寫字,都備不住會被對方看到。
好在兩人之間還能用神文交流,也好在在當初去凡人界的路途中,封九離教會了褚盈盈認得不少神文。
一句話寫完,封九離微微鬆了松抓住褚盈盈右手的手。
褚盈盈默默在心底思索著,他剛剛寫下的那一句話。
『船艙開啟時,逃。』
接下來的一段路上,封九離又悄然地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宜。其中便包括他們逃跑的幾條路線。
時至今日,褚盈盈才知道,原來封九離竟對魔宗這邊的地界如此瞭解,她有些疑惑地向封九離看去。
封九離微微嘆了口氣,在她掌心繼續寫著。
當感受完他新寫下的幾句話後,褚盈盈不禁哭笑不得,既是無奈,又忍不住有幾分心疼。
原來,當初被忘憂老祖逼迫得走投無路時,他還真的考慮過是否要潛逃到珩斷山脈以西的魔宗地界。為此甚至還趁著修士交流會的時候,在凌霄城裡費勁地淘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