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倒回床上。
第二天,我給方立輝打電話請假,我說我身體不舒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方立輝在電話裡叮囑我照顧好自己。
當我拿到懷孕證明,我顫抖的手,再也握不住幾張紙。
我猶豫著要不要告訴陳以深,這是他期盼已久的孩子,只是,現在他連我都不要了,他還會要我們的孩子嗎。想到他身上一次次的香水味,想到他對我視若無睹的眼神,我終是沒有勇氣按下那串熟悉的數字。
我走出醫院,邁著寂寥的步子,在繁華喧鬧的城市大街走走停停,我不知道我該去哪裡,也不知道我能去哪裡。
我一次次撫上自己的小腹,這裡,是我和他的孩子,我和他已經沒有了以後,這個孩子還能有以後嗎?
96記住今日的痛
我已經有了晨晨,她在本該幸福的童年跟著我受盡人情冷暖,看盡眉眼高低,漂泊流浪,我還有資格把這樣的悲劇帶給另一個孩子嗎?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了哪裡,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迷亂著我的眼睛,讓我迷失了方向。我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頭,看著這個華錦的世界,這是一個我永遠都融不進去的世界。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我的眼簾。
我怔怔地看著她,淡淡的妝容透著精緻,嫵媚的笑臉漾著自信,一雙平底鞋讓她的腳步更加輕盈,她緩緩走到我身邊,熟悉的香水味讓我臉色驟變,只見小然笑意更濃,朱唇輕啟,“我懷了他的孩子,我和他就要復婚了。”緊接著,一張紙落入我的手裡,“懷孕證明”四個字刺痛著我的眼睛。
看著小然離去的背影,我悽然笑了,笑的流出了悲涼的眼淚。
兩個女人同時懷了他的孩子,一次次熟悉的香水味已經讓我知道了他的選擇。
我不知道我還能說什麼,我就像一個瘋子,無論我說什麼,無論我怎麼努力說明我所說的是事實,都沒有人會相信。
這一刻,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失敗,也好無助,我已經被這個世界隔離了。我就像一葉孤獨的小舟,獨自在風浪咆哮的大海漂盪浮沉,沒有人煙,沒有港灣,看不到盡頭,劃不到岸邊,自生自滅,無依無靠。
回到家裡,蘭蘭看到我,一臉焦急,“雅文,你怎麼了?”
我撲到蘭蘭懷裡,“陳以深不要我了。”
“你開導開導雅文,他們之間肯定是有誤會,以深不是那樣的人。”方立輝對蘭蘭說。
方立輝走後,我回到房間,看著熟睡中的晨晨,我躺到她身邊,攬上她的身體,想讓她幼小的身軀填補我空蕩蕩的心,心卻凌遲般的痛著,那痛感化作苦澀的淚水,像不會枯竭的泉眼,點點滴滴,把我吞噬。
可能是我的哭聲驚醒了晨晨,晨晨“哇”的一聲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響起害怕的聲音,“媽媽,你怎麼了?”
“媽媽沒事。”我一邊說一邊哭的更厲害了。
我的哭聲更嚇到了晨晨,她緊緊抱著我,使勁往我懷裡蹭著,一邊撕心裂肺地哭著,一邊喊著,“媽媽不哭。”
聞聲進來的蘭蘭看著我們的樣子,抱起晨晨,“晨晨不哭,你媽媽做噩夢了。”
晨晨掙脫開蘭蘭的懷抱,又鑽到我的懷裡,抬手給我擦著眼淚,稚嫩的聲音刀子似的剜著我的心,“媽媽不哭,媽媽不怕。”
夜的寧謐被我和晨晨的哭聲劃的支離破碎,一旁的蘭蘭咬牙切齒地說:“我去給老陳打電話,我看他到底在幹嘛。”
蘭蘭轉身走出了我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