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安心一觸,雙頰便染得霞飛滿頰,心情也在羞喜中沉澱了濃濃的安定。沈峰迎上關元鶴的目光,兩人對視兩眼,他才哈哈一笑,道:“小子,交給你了!少了一根頭髮絲我沈家也不會饒過你!”
關元鶴未再多言,喜婆便將慧安塞進了花轎。
待坐好,慧安只覺頭上頂著的新娘頭冠壓的脖頸發硬,腦袋昏沉。花轎一起,更是恍恍惚惚,她由不得靠著車壁長舒了一口氣。
一路喜樂高唱,慧安被蓋著紅蓋頭,面前只一片的紅,卻是什麼也瞧不見,只覺著顛簸的身子越發虛軟了起來。她先還有些緊張,腦中閃過和關元鶴相識相處的名種畫面,心思也跟著轎子的起落忽上忽下的揪著,只沒一會心神便鬆了,加之她被折騰了一日,又困又乏,坐在轎中被一晃就更覺腦子混沌不清。
也不知走到了那裡,又行了多少路,她便迷迷糊糊閉上了眼睛,轎子忽而一顛她的手一鬆便感手中的蘋果脫了手,慧安一驚,忙眼疾手快地去抓,卻因這動作身子一斜,蘋果是抓住了,只慧安卻也撞在了轎壁上,一手扒著轎窗這才穩住身形。
誰知她剛鬆一口氣,準備將手收回來,那手腕卻被人自外面一把抓住,狠狠地捏了一下,慧安嚇得差點沒尖叫出來,再將手裡的蘋果脫手扔出去。手一僵,便聽外頭傳來一聲低沉的笑。
慧安瞧去,正見自己的手被一隻修韌的大掌緊緊攥著,聽著外頭的喜樂聲,圍觀百姓的笑鬧聲,慧安的面頰一下子便紅了,使勁拽了拽手腕,只沒想到關元鶴竟是抓著不放。慧安簡直急出了汗,登時心中將關元鶴給罵了個透,怎麼都不明白他怎麼會沒在轎子前頭,卻是在轎子邊兒上跟著。她生恐被人瞧見兩人的動作,越發用力去拽,可外頭關元鶴卻似故意讓她著急驚慌,偏就不放手!
慧安一氣,將蘋果往兩腿中一夾,空著的手扯住轎帷,手腕一用力將關元鶴的手往裡拉了拉,接著埋頭對著他的手便是狠狠的一咬。
關元鶴哪裡想到她敢如此大膽,當即又是吃驚又是吃疼,便鬆開了手,慧安便咯咯的笑了起來。接著外頭就傳來關元鶴低沉的聲音,道:“看來你是不累。”言罷,慧安便聽他大聲道:“花轎繞東城再行一圈再回府!”慧安聞言登時便傻眼了,倒是關元鶴爽朗一笑,打馬行到了前頭。而那些轎伕們卻是高興地大聲吆喝一聲,腳步越發輕快了!
迎親的丫鬟,僕婦們也是歡笑連連,百姓聽到他那話更是歡呼聲一片,只因多繞城一圈,他們的賞錢卻是要多出一倍來的,而且迎親隊伍一路上也是要不停散那喜錢的。一般人家迎娶高門女,為了表示歡喜這才會多繞行,關元鶴這般卻是叫慧安哭笑不得,只不知他這是給自己做臉呢,還是故意懲治自己的!
這般也不知顛簸了多久,轎子總算是停了下來,片刻寧靜後,慧安便聽有迎親婆子在外頭唱著:“新郎踢轎門啦。”
接著便是又一陣喜樂聲,圍觀的人群也喧鬧了起來,慧安剛直起身子,便感一聲悶響,轎身晃動了下,新郎踢轎門卻是表示以後不會懼內的。而新娘反踢轎子,也是以後不會什麼都被婆家壓制的一種表示。
只大輝到底是夫家為天,女子一般為了表示溫婉柔順不會使勁反踢回去。慧安因惱怒關元鶴方才的使壞,卻是用盡力氣狠命踢了下轎子,登時那驕子便是一陣晃盪,接著外頭一靜,便響起了一陣的鬨笑聲。
慧安聽著有人在打趣關元鶴,正想著他這會兒也不知是在笑,還是黑著一張臉,轎簾便被掀開,接著便有一個媳婦彎著身探進來扶住了她,一手將紅綢塞進慧安手中,一手扶著她下了轎子。
耳邊是不斷喧鬧的人群,透著紅蓋頭,慧安只能瞧見各式各樣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