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沉肅地在龍椅上坐下,目光銳利在泰王、平王和秦王面上掃過,泰王已是最先開了口。卻見他猛地磕了個頭,抬起身子紅著眼睛瞧著皇帝,顫聲道:“父皇……不知……二弟傷勢如何……可有……大礙?”
皇帝見他眼眶發紅,一臉關切沉痛,一急之下說話越發不利索,心裡到底是心疼這個兒子的,便面色稍緩,道:“他已經無事了,你們三個誰來說說今日到底是怎麼回事?”
“兒臣瞧的……清楚……不知二弟說了什麼,五弟的面色……就變了,突然抬手,便把……二弟推下了樓,還請……父皇為二弟做主。”
朝陽樓上所發生的事賢康帝自然早已弄了個清楚明白,此時他問起幾人也只是為了看看他們各自的反應罷了。想到這事他便心中怒火高漲,更是心傷、失望、矛盾……各種心情齊湧心頭,艱澀難當。
此事竟起源於一名官妓,大輝並不禁止官員狎妓,但如淳王皇子卻也不會公然出入青樓場所,遇到府中設宴為個情趣,也會接了官妓到府上跳舞唱歌助興。大輝的官妓只陪酒,陪舞,卻不能陪睡,若有官員違反輕則打幾十大板,重了卻是會丟官棄爵的。但想想那溫玉在懷的場景,血氣方剛的男人面對鮮靈活現的美人兒,哪有不嘴饞的?故而,官妓與官員之間就總上演無數風流韻事,風險是有的,但也刺激地跟著水漲船高,故而大輝官員包養官妓的事兒卻也不算稀罕。而淳王便瞧上了一名官妓,此女名為易紅,以長相美豔、舞姿不俗而聞名。自她到淳王府上跳了一支舞后便被淳王暗中養了起來,這事兒其實不少人都知道,也都心照不宣,遇到府中設宴自不會去請了淳王包養的女人。只這名易紅姑娘在前兩日平王設宴王府時,因有大臣說起這易紅姑娘舞姿不俗,只可惜再無緣得見了,言語中免不了或激或捧的想叫平王出面接著易紅姑娘一舞。平王還真被說動了,當夜就強迫著易紅到了平王府,其實也就是跳了支舞便把人放了回去,只這事卻在昨夜被淳王質問。 所以兩人便在朝陽樓上爭執了兩句,接著淳王不知哪句話惹惱了平王,致使平王當眾將他推下了樓。
這是賢康帝在侍衛口中聽到的事實,對此事他心中怎會沒有想法?平王便是再有怒,他也不會當眾如此,做出這種事和痴傻無腦有何區別?故而賢康帝見泰王發難平王,心中著實痛心失望,又見平王跪著一聲不吭,到底也是自己的骨血,他心中怎不兩難?
他本有意叫淳王上位的,為此更是含辛茹苦地為他籌謀, 只無奈如今瞧著竟是爛泥扶不上牆,這叫他怎能不傷心失望。想到自己的髮妻,賢康帝心中真是又愧又痛。 當年他求娶崔氏時已有兩個嫡子,崔寧賢以疼愛唯一的女兒為名,說什麼不忍女兒育下子嗣生而便生冷落,只願低門嫁女,好叫女兒一生平順。崔寧賢是個什麼意思他怎麼會不清楚,若要爭取到崔氏一門的支援,在當時情況下聯姻是最好的法子,只崔氏若嫁女,便等於要捲入來日的皇子爭位戰中。他已有兩個嫡子,為了保全崔氏所出皇子的尊貴和正統,崔寧賢便強逼他不追封高氏,當年他迫不得已答應此事,卻一直對泰王、淳王這兩個兒子心存愧疚,著意彌補。為此事他不光心中倍感愧疚,也知將來必會因此事遭受史書謾罵,這事是他作為皇帝的恥辱。這恥辱更逼著他欲立淳王為太子,如今他大位穩坐,而崔氏也因崔寧賢的過世和他多年的打壓不復從前之景,前年他便提出追封高氏之事,只可惜偏遇江南四郡遭遇洪災,崔氏便以此為藉口阻了此事。
只怕也是因此事,使得泰王、淳王越發心氣不平,這兩年來動作頻頻,行事越來越偏狹!賢康帝想著這些,心中又痛又恨,目光在泰王和平王面上來回掃視,最後卻只擺了擺手,道:“平王留下,你們兩個先下去。”
泰王聞言還欲再言,賢康帝目光凜冽地掃了他一眼,他心中一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