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廣寒,那個他所認識的邱廣寒究竟去了哪裡?他想,她絕不是眼前的這一個吧!打死他他也不相信從邱廣寒的口中,還可以說出這些話的。他不認識這樣一個看透世情的邱廣寒,不認識的吧!
你……你果然是個讓人匪夷所思的女子。他強笑道。
邱廣寒卻笑了笑。好了,昨天沒機會說的話,現在也都說明白了吧?你還有什麼要問的麼?天也亮了,一會兒我們就該出發了。
但一切的事情難道不是因那天而起麼?凌厲大聲道。你只是以此作了藉口,以此……來掩飾自己;你若當真如此看透,你……你那天又鬧什麼?你哭什麼?你摔碎那玉佩幹什麼!?
說起來我倒是要謝謝你。邱廣寒冷笑道。那天我是激動了點兒,後來想想,未免可笑。所以我才說我以前不懂,如果不是這件事讓我終於冷靜下來想了想與你的這關係,我怕到現在我還迷迷糊糊呢……
你是迷迷糊糊了,邱廣寒,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自己說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看輕自己?難道你不相信這世上有許多人——至少我——願意為了你做任何事麼!
邱廣寒搖了搖頭道,我可不想害你的,凌公子,我勸了你許多次,以前勸過,現在又勸你——不要這樣。否則我是不會同情你。
同情我?凌厲苦澀地笑了,忽然面色一變,咬牙道:我算是見識了,純陰之體的女人就當真那麼可怕麼?我偏不信!他一把拉住邱廣寒,後者被他往小徑上拉去,跌跌撞撞道,幹什麼,凌厲!
凌厲把她徑直拉到房間裡,往妝臺前一按。你好好給我照照鏡子,邱廣寒!你看看你這雙眼睛,你不是什麼都不在乎麼?一晚上沒睡畫什麼畫啊?
你到底什麼意思……邱廣寒要站起來,卻又被凌厲按坐了下去。她掙了一下沒能掙開,不禁冷笑道,好,你力氣大,我鬥不過你,你要怎麼樣還不都依你麼?可我現在是別人的未婚妻,你是不是也收斂點兒,不要這麼放肆!
冷不防凌厲卻從她身後將她肩膀一把抱住了。廣寒,你到底為什麼?他聽見他聲音控制不住地在發顫。我很心疼你,你知道麼?你好好看看你自己,你還想騙我什麼?
邱廣寒沉靜下來,呆呆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她看見自己一雙眼睛深深地凹陷下去,無眠的夜晚在眼圈上留下了幾分深黑,額上的頭髮也捲曲起來,露出略微乾燥的額頭。
凌厲也在看著鏡子裡的她。他慢慢地,慢慢地伸手撫她,她的臉頰,眼睛,耳朵。他從她耳後親吻她,下頜,臉頰——這甚至不叫親吻,他頭一次像一個心疼孩子的父親一般,愛憐著她。
邱廣寒坐著,像是呆住了,一動不動,直到突然,咬緊了嘴唇倏地站了起來,將擁住她的凌厲彈了開去。
那你就當我什麼也沒說。
她生硬地丟下一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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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作完最後的準備,啟程。
邵宣也著人牽了馬,來給兩人送行。那兩匹馬一黑一白,顯然都是百裡挑一的良駒。
我要黑的!邱廣寒照樣是這笑容可掬的任性模樣,邵宣也略一莞爾,凌厲的心卻縮緊了。
你又想玩什麼花樣呢?他疲憊地想。
千萬照顧好自己。他聽到邵宣也說。他一愣,方反應過來他是在對自己說。
我知道。凌厲有些微心不在焉。廣寒……你也放心吧。
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