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只有顧笑塵,才會無顧忌地在晚上跑到拓跋孤屋前拍門。拓跋孤卻竟尚未回房,吱的一聲。開門的是蘇折羽。
顧笑塵這才呀了一聲,意識到失禮。忙垂首道,教主夫人好,教主在麼?
他不是與你們晚筵麼?蘇折羽奇怪。
方才便結束了,我只道教主會回來——想來又去忙別的事了。打……打攪了,笑塵告退。
有要緊事麼?蘇折羽問了句。
呃……顧笑塵微一猶豫,還是準備不說。沒什麼,我改天再跟教主提吧。
他悻悻然要往回走,卻聽蘇折羽道。等一等,顧先鋒,有事問你。
……什麼事?
他今天——今天有沒有跟你提讓你幫一個忙的事情?
是找蘇扶風的事情吧?教主跟我提了。我其實正要………
顧笑塵說了一半,又抬眼看她,見她似乎微微點了點頭,轉念道,蘇姑娘你……身體恢復得如何了?不如早點休息。我——我自去找找教主看,此事蘇姑娘就不必操心了。他一停頓,又驚覺道,啊,我又叫錯了,我是說——是說教主夫人——
蘇折羽對他這稱謂微微莞爾。有勞了。
顧笑塵一怔。不由看著她。以往蘇折羽待他們所有的人只是冷冷的,並沒什麼好臉色,甚至亦並不把他們放在眼裡——只因她並非青龍教之人,只消忠於自己的主人就好。但此刻他卻陡地感覺出了某種變化,而這種變化——若非要用言語來形容。那隻能是——她似乎更像一個“女人”了。
我……我……應該的……夫人……保重身體要緊。顧笑塵頓時緊張起來,竟至有幾分語無倫次。
他的懷裡。還揣著顧世忠那封信。白玉鳥。他心道。假若當真連你也分不清她們二人,我錯認了她們,又有什麼可意外呢?
——這正是他要找拓跋孤提起的事情。
………
利用小玉去找?聞言的拓跋孤微一皺眉。此話怎講?
顧笑塵略吸了口氣,道,我大概知道小玉是何時跟丟了蘇姑娘的——在教主派她去大漠之前,就發生過一次這樣的事情,便是去明月山莊。當時是八月十五,二教主與邵宣也大婚,但隔日出來見客的卻是蘇姑娘。其時白玉鳥兒就曾跟在她身側過——但實際上這個人卻是蘇扶風,所以我想,當時小玉就把她們認錯了。
你那時在明月山莊?
我——是——我——也沒旁的事,也就跑去湊個熱鬧咯。
但是小玉識人,並不靠著樣貌,與我們不同,並無道理它會錯認了折羽與蘇扶風。
或許它識人與我們不同,但也許它識人的那一條依據,恰巧兩位蘇姑娘也是同樣的,因此也會糊塗。
但那次小玉還是跟了我們回安慶。
它並辨不出誰是真正的蘇姑娘,見了教主和蘇姑娘一起,當然也就一起跟了走了。——所以它這次也飛回了安慶,據我推斷,是它跟著蘇姑娘一起去大漠,而走失很可能是因為途中什麼地方遇到了蘇扶風,又一次跟錯了人,如今或許是發現不對,無所適從之後,便只好自行飛回安慶了。
顧笑塵,這說法是否太過匪夷所思?小玉與折羽分散或有千百種原因,為何是要因為遇見蘇扶風?大漠地形詭異,它迷路或為風沙所困而失散呢?
如果那樣的話——它不該這幾天才飛回安慶呀。
折羽在洛陽被困,它自然也會無所適從——又豈單單因為跟錯了人?
如是那樣,蘇姑娘這般聰明,又如何不令小玉帶幾分訊號回來?
顧笑塵!拓跋孤似是不滿他這次的這般堅持。是我問你還是你反問我?
顧笑塵沉默了半晌,方道,笑塵會如此懷疑,其實……其實事出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