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他一時驚惶之後,卻平靜了。是慕青之流派的人麼?不對,慕青的人該會一劍殺了他,絕不會容他思考;還是誰想活捉了他去邀功?
他一動不動,只用喑啞的聲音開腔道,你幹什麼?
那人卻沉默,沉默了半晌,才也開了腔,聲音竟比凌厲還要喑啞。
你是叫凌厲,對麼?
……誰?
那人的劍一緊。說!
你認錯人了。凌厲身軀略退,眉目避開。
那人微一沉默。那你是什麼人,為什麼一個人在這裡?
凌厲苦笑。我就是一乞丐,你不見麼?
那人眉目不動,凝神看他,右手劍仍指住他頸間,左手卻伸入襟內,取出一幅畫像來,展開看了眼,又看向凌厲臉上。
凌厲腦中轉過無窮種為自己開脫的藉口,卻又什麼都沒說,反而也打量起他來。
』見他身材中等,一身皂衣,頭上面上也裹了黑巾,一雙眼睛並不算多麼有神,卻顯然並不客氣。
他的神色中閃過一絲驚慌——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其中,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的確,裝成乞丐拒不承認自己的身份名姓,這樣狼狽的事情他以前想也沒想過,可此刻卻連裝出害怕的樣子都這麼水到渠成。那人左手一抬,收住畫卷,冷兵挑起他下頜。凌厲只得隨著劍尖抬起頭來。那人手裡的畫卷又垂下來,那畫展向他。
認得此人麼?他的聲音啞得好似藏。…
凌厲去看,心下一激靈。這分明是他,凌厲。玄衣佩劍,眉目冷峻,卻又不失生氣——原來自己也有過這麼風光的時候。
他瞟了一眼,又去看那人,小心翼翼地搖頭。
不覺得此人與你很像?皂衣人似乎不厭其煩。
凌厲還是搖頭,一雙裝得可憐兮兮的目光望著他。他想我現在是這個模樣,居然還有人能看得出來?不知道那幅畫是什麼人作的,可惜我多半已經變不回那樣了。
那人冷哼了一聲,突然將畫撤回,劍身也一收,凌厲還未來得及鬆一口氣,卻見那劍又直刺下來。他慌忙一骨碌翻了開去,渾身驚出了陣冷汗。
身法快得很嘛。那人怪笑。你不承認也沒有用!提劍再刺,凌厲慌張中順手抄起幾天來一直帶著行乞的木盅往那人一摜,趁著那人一劍劈開木盅之際,翻身爬起便跑。
他也心知自己逃不走,果然跑了幾步便叫那黑衣人追上,咬一咬牙,聞著刃風前來,突然抱頭蹲到地上,喊起救命來。
那人倒是一愣,果然停住了劍鋒。凌厲——?他狐疑地看著這個抱頭鼠竄的人,真的開始懷疑起自己的判斷。
凌厲心裡已經確定這是個殺手無疑——並且是個很規矩的殺手,知道自己絕不該殺錯了人。可是是誰派他來的呢?
大……大俠……他照舊抱著頭,不敢抬起頭來看他。你……你饒過我吧……他哀求起來。
那人哼了一聲,道,你站起來。
凌厲略略一驚,蹲著不動。那人聲音略高——也就更顯得嘶啞——又說了一遍:站起來!
凌厲只得慢慢站起,眼神躲閃著,看著地面。
伸出手來。那人命令道。
凌厲又是一驚。他心知這人若與自己一樣是殺手,並且一樣用右手使劍,必定知道長年用劍之人的手上會有什麼痕跡。自己雖然武功可以失去,但這握劍留下的繭子,可不會這麼快消失。
他沒有辦法,只得假裝害怕地反而將手往襟裡一藏,怯怯地道,幹什麼?
你如不是凌厲,何須害怕。那人看著他。
凌厲心中在細猜此人究竟是誰,料想若是殺手這一行裡的高手,自己不會不知。思索間也不敢怠慢,只把左手伸了出去。
右手。那人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