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頭來,居高臨下地瞟著凌厲。
算你運氣好。他的聲調,不高不低。
凌厲總算有幾分清醒了,微微睜開眼睛,卻看不清這張背光的臉。
你是……他咬牙卻支不起來。
那人矮身下來。這麼快就不認得我了?
凌厲眉目微微一縮。朱雀……洞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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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一次見到此人,他是顏知我的模樣,但此刻已換回原本相貌,隔得過久,他一時竟未想起這朱雀洞主的名姓,直到他將凌厲扶了起來,他才憶起“卓燕”這兩個字來。
又是你——你為什麼總要救我?
你跟我還有一賭,我自然不能讓你死了。卓燕道。
凌厲苦笑,現在我們還在賭什麼?
邱廣寒嫁不嫁人,嫁給誰人,這都沒什麼,反正我倆賭的是她一年之內變不變成我說的那樣,現在一年未到,賭約自然不能不算。
那你就輸了。凌厲抬頭道。我可以告訴你——她已經不是純陰之體,根本不可能……不可能變成南璃那樣了!
什麼!卓燕驚而站起。凌厲,莫非你……
他看了凌厲數眼。莫非你不惜犧牲自己一身武功來作弊?
凌厲笑。對了。你答對了。…
你……
卓燕一張除了笑嘻嘻之外從不流露出任何多餘表情的臉上,終於也現出了異樣的神色。這神色持續了半晌,才自緩緩退去,他終於還是笑了。
凌厲,是我看錯了你。他搖頭道。你這種做法,未免太令人失望了。
只要能勝了這賭局,我又何在乎手段。
但這全然不同於你當初那信誓旦旦的說辭!卓燕忍不住大聲起來。你與我定下這賭約,為的不就是向我證明她不會為純陰體質所困——現在你將她的純陰體氣滅去,卻只能證明你怕了,你擔心她會變成我說的那種人——哼,不要以為你為此把自己的武功都丟了便偉大得很,你這是逼我看不起你!
輸了便是輸了,我卻聽著是你在狡辯。凌厲還是淡然笑笑。
卓燕瞪著他,半晌,突然揶揄道,我是輸了,但你也沒有贏。那女人風風光光地跟明月山莊莊主成親,你什麼也落不到!
他見凌厲不語,又冷冷道,看來這女人性情涼薄是天生的,就算沒了那樣體質,也不會懂得感恩戴德——凌厲,你的眼光可謂差得很了,那麼多女人你不要,獨獨看中了她,真辜負了你這麼多年的聲名了!本來我一直有替神君拉攏你之意,現在看來是不必了。
凌厲冷哼了一聲。你見我武功全失,自然沒有了利用價值,何必編那一套冠冕堂皇的說辭。如果你後悔救了我,現在動手來得及。
卓燕卻並不接話,沉默了一會兒,聲音也沉落下了一些。
我還不能就此相信你的話。凌厲,你武功全失之事,是另有隱情吧?
信不信由你。
卓燕輕輕一哼。好,就算她已經是普通人,我也要把你給她的那口氣逼出來——我遲早讓她回覆純陰之身!
凌厲倏地抬起頭來看他。你想把她怎麼樣?你根本休想進了明月山莊!
這個不勞費心。卓燕施施然要走。
你……你站住!凌厲忍住疼喊道。根本不可能有辦法讓她回覆純陰之身,你若以內力逼她,她必沾染你的內功,我勸你死了這條心!
成功不成功,先試了再說。卓燕停步道。還不都是因你這荒唐作派所致!——如若成了,凌厲,你我的賭約可還得繼續。
荒唐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