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她就這樣拋在這裡,又會不會有事?
原來幾個月前邱廣寒將數頁武功秘籍交給喬羿轉予夏錚,喬羿竟是動了偷學的念頭。正件他固然是交予了夏錚,但他卻在之前趕路的數日趁夜將那刀法囫圇復繪了下來。他是夏家莊的畫師,照樣臨摹,自然半分也不會差,只是此事卻從不敢讓旁人知道。重新在夏家莊茁之後,他平日作畫、寫字亦不誤,卻在夜間偷偷研習刀譜,雖然無人領進門,也憑著幾分聰明,硬是學了好一些。時日不長,未能太有大成,但如此有模有樣,也足夠人吃驚了。拓跋孤與蘇折羽都是將刀裝在了臂上,刀招雖然是照譜來,運用卻有所不同;喬羿卻是完完全全地照著譜子,左手握刀,是以蘇折羽一開始竟也沒認出,待他用出數招後,才恍然驚訝。
喬羿本是厭惡刀兵之人,全是一口誓報家仇的氣所支撐,才苦了數月,也不知自己是何境界。愈是練得久,他就愈是坐不住,那多年書畫修來的耐性修為也化為了烏有,悄悄自夏家莊跑了出來,便往青龍叫落腳的安慶而來。
臨近安慶,他心中緊張,將幾招刀法又狠狠練了數日,卻不料未進安慶境內,竟是偏偏看見蘇折羽策馬而過!眼見她孤身一人,這於他如何不是好訊息?當下立刻縱馬跟上,行了一路,到底也下不定決心就此動手,直到這天夜裡,她突然與蘇扶風動起手來。
喬羿心中激動,只以為能夠報了仇,卻不料自己仍遠遠不是她的對手。之後陰差陽錯的事情叫他更是預想不到,到此刻都平靜不下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仍是下了決心,將蘇折羽背上了樓去。有沒有大夫?他著忙地向那半夢半醒的夥計詢問。
好不容易叫來的老大夫倒很認真,仔仔細細給蘇折羽切了脈,方才回過身來道,您是……這位小夫人的相公?…
啊?我……喬羿連忙擺手,不是……
那大夫顯然面露疑色,忽聽蘇折羽輕輕噫了一聲,下一瞬間,已睜目醒來,陡然坐起。
可那身體如何能這樣陡然坐起,她正待順勢抬左手就要亮刀,一陣急痛又將她的動作抑了下去。
小夫人不可妄動!那大夫忙道。說著回頭向喬羿道,既然公子不是她相公,還請暫時迴避一下。
喬羿只能哦了一聲,悻悻然退出。
蘇折羽喘息著,虛汗從額上、頸上冒出來。那大夫上前正要開口,只聽她已用力道,大夫,你——你不要說別的廢話,我只是向你求證一件事的。
大夫嘆了口氣道,看來小夫人自己也有所察覺了?
這一下蘇折羽的臉色是真的變了。這麼說是真的?她喃喃地道。怎麼會……怎麼會……
大夫呵呵一笑道,這是好事,小夫人為何要不高興?
笑還沒來得及收斂,白光一閃,已有刀刃架於頸上。蘇折羽左臂抬著,一雙眼睛冷冷逼視著他。此事你向別人透露一個字,我立時殺了你!
那大夫不料她現出兇相來,心中害怕,可卻又忍不住,道,小夫人切不可動怒,瞧你身體底子並不好,現下有了喜,更應小心才是,怎麼動不動就動刀動槍……
這與你沒關係!蘇折羽似乎對“有了喜”三個字有千萬分的敏感,那心中千色萬縷飄蕩的直是她自己也不知曉的情緒。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從來沒有想過,沒有敢想過這樣一種可能,甚至在最早發現身體的異常時,也沒有當真。若非今天這樣突如其來的痛苦將她擊倒,她大概還要繼續自欺欺人下去的。
對,她沒日沒夜地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