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翻身下馬去抱凌風的脖頸,一面問著那小廝:“你們爺在馬場?”
“回姑娘,爺不在。這凌風是昨日送過來的,說是這兩日有些焦燥,爺就放它過來透透氣。”
慧安聞言不知為何心裡竟有些失落,接著便又好笑地拍了拍凌風的鼻子笑道:“你倒是好福氣,跟了個好主子。”說著便細細給凌風檢查了一遍,笑道:“我瞧著它就是野性未脫,在京城悶壞了,倒是健康的很,也怨你們爺慣著它,這才養成這等脾性。”
小廝聞言也笑,慧安又與凌風玩鬧一陣,這才進了馬廄。她見馬廄建的極為規整,整個馬廄通風極好,又迎著陽光,裡面乾淨而整潔,糞便都及時被清理出去,飼槽,料缸和水糟刷洗的極為請潔,一切都井然有序,不由點頭,道:“你們的馬倌很不錯啊。”
楊七聞言苦笑,道:“那馬倌是個北胡人,不太懂咱們大輝的語言,故而我們照看馬場時間也不短了,離了馬倌竟有些慌了手腳,這才幾日功夫就有不少馬兒情況不對。”
慧安望去,但見馬廄中的馬兒多數情景不好,有的暴躁不安,煩躁地刨著蹄子,不停嘶鳴,有的則蔫蔫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由抿了抿唇,道:“你去把人都叫過來。”
楊七忙應了一聲,大聲呼喝了幾下,很快小廝們便聚了過來,眾人紛紛給慧安見了禮,慧安才行到臨近的一頭青斑馬前,細細瞅了兩眼,道:“雖說馬無夜草不肥,但這馬卻分明是餵食的多了,積了食才會如此暴躁。你們瞧,這馬四蹄都有暗色隱斑,肩部的這深色的斑叫鷹膀,它這隱斑和鷹脖卻是有些不一樣的,你們著這陽光能瞧著,這斑點在陽光照射下會顯現出菊花狀的花紋來,這種馬多半含有尼爾洛草原馬的血液。此種草原馬和別的馬比起來,馬唇感覺更敏銳,採食也更細緻,它咀嚼慢,採食時間也要長點。故而這些草料對別的馬猶可,但餵食這種馬還是將革料磨細的好,還有此馬的胃也比其它馬種的胃小,只是羊胃的三分之一大小,所以要少食多喂,冬季夜長,你上半夜倒是可以勤喂一些,但後半夜不應餵食夜草,若不然馬兒半夜餵飽了,就會影響早晨喂飼。”
慧安說著,見眾人恍悟著點頭,這便又行到另一匹棕色成年馬前,道:“養馬也就是講究個草膘、料力、水精神。馬易發汗,喘息和排汗都是要水的,這馬精神不濟,食慾也差,分明就是飲水不足,這要是再嚴重些就會形成結症了……”
大輝因多年禁馬,故而懂馬的人也隨之減少,所以慧安講的很是認真,見眾人點頭表示明白,這才說起別的。她專選了些有代表性的情況講了,待走了大半個馬廄,這才覺著有些累了,停了下來,目光掠過被圈著的馬,道:“還有就是,這馬總這麼圈著可不好,這樣圈不了幾日便是照料的好也得急出病來。”
楊七聞言便苦笑,道:“這個道理我們也是知道的,只是這些多是烈性馬還有這回我們爺剛帶回來的,野性未脫,有幾匹馬平日裡只聽那北胡馬倌的,我們靠近都會暴怒,這要是放開奴才們只怕就圈不起來了。”
慧安聞言挑眉,道:“只這麼圈著也不是辦法,常遛馬才能鍛鍊馬的體質。要是不敢都放開,不妨就三五隻成群的叫它們活動活動。不光是馬兒需要話動,再來馬兒在一起也能互相清理面板,你們瞧,那邊放養的馬將頭伸到同伴側身,互相啃拭肩、背、臀的配合的多默契,相處的多愉快?它們自行清理自己,可比你們幫它們刷毛清洗要乾淨的多,還省了事,豈不兩便?再來,這馬和人是一樣的,若總叫你一個人待著,哪裡能提得起精神吃飯。
楊七聞言卻還是有些猶豫,他生恐這馬放開再追不回來,到時候豈不糟糕。慧安正欲再勸,卻聽身後傳來一個果決的聲音:“照她的話做,連個馬都追不回來,爺要你們有何用?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