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人向她撲去,不知怎的,突然間腳下一滑,撲地倒了,跟著身子便變成了一團。蕭峰才看清楚,那少女手中所持的是一張以極細絲線結成的漁綱。絲線細如頭髮,質地又是透明,但堅韌異常,又且遇物即縮,那漁人身入綱中,越是掙扎,漁綱纏得越緊,片刻之間,就成為一隻大粽子般,給纏得難以動彈。
那漁人厲聲大罵:“小丫頭,你弄什麼鬼花樣,以這般妖法邪術來算計我。”
蕭峰暗暗駭異,知那少女並非行使妖法邪術,但這張漁綱卻確是頗有妖氣。
這漁人不住口的大罵。那少女笑道:“你再罵一句,我就打你屁股了。”那漁民人一怔便即住口,滿臉脹得通紅。
便在此時,湖西有人遠遠說道:“褚兄弟,什麼事啊?”湖畔小徑上一人快步走來。蕭峰望見這人一張國字臉,四十來歲、五十歲不到年紀,形貌威武,但輕袍緩帶,裝束卻頗瀟灑。
這人走近身來,見到那漁人被縛,很是詫異,問道:“怎麼了?”那漁人道:“這小姑娘使妖法……”那中年人轉頭向阿朱瞧去。那少女笑道:“不是她,是我!”那中年人哦的一聲,彎腰一抄,將那漁人龐大的身軀託在手中,伸手去拉漁綱。豈知綱線質地甚怪,他越用力拉扯,漁綱越收得緊,說什麼也解不開。
那少女笑道:“只要他連說三聲‘我服了姑娘啦!’我就放了她。”那中年人道:“你得罪了我褚兄弟,沒什麼好結果的。”那少女笑著道:“是麼?我就是不想要什麼好結果。結果越壞,越是好玩。”
那中年人左手伸出,搭向她肩頭。那少女陡地向後一縮,閃身想避,不料她行動雖快,那中年人更快,手掌跟著一沉,便搭上了她肩頭。
那少女斜肩卸勁,但那中年人這隻左掌似乎已牢牢粘在她肩頭。那少女嬌斥:“快放開手!”左手揮拳欲打,但拳頭只打出一尺,臂上無力,便軟軟的垂了下來。她大駭之下,叫道:“你使什麼妖法邪術?快放開我。”中年人微笑道:“你連說三聲‘我服了先生啦啦’,再解開我兄弟身上的漁網,我就放你。”少女怒道:“你得罪了姑娘,沒什麼好結果的。”中年人微笑道:“結果越壞,越是好玩。”
那少女又使勁掙扎了一下,掙不脫身,反覺全身痠軟,連腳下也沒了力氣,笑道:“不要臉,只會學人家的話。好吧,我就說了。‘我服了先生啦!我服了先生啦!我服了先生啦!’”她說‘先生’的‘先’字咬音不下,說成‘此生’,倒像是說‘我服了畜生啦’。那中年人並沒察覺,手掌一抬,離開了她肩頭,說道:“快解開漁網。”
那少女笑道:“這再容易不過了。”走到漁人身邊,俯身去解纏在他身上的漁網,左手在袖底輕輕一揚,一蓬碧綠的閃光,向那中年人激射過去。
阿朱“啊”的一聲驚叫,見她發射暗器的手法既極歹毒,中年人和她相距又近,看來非射中不可。蕭峰卻只微微一笑,他見這中年人一伸手便將那少女製得服服貼貼,顯然內力深厚,武功高強,這些小小暗器自也傷不倒他果然那中年人袍袖一拂,一股內勁發出,將一叢綠色細針都激得斜在一旁,紛紛插入湖邊泥裡。
他一見細針顏色,便知針上所喂毒藥甚是厲害,見血封喉,立時送人性命,自己和她初次見面,無怨無仇,怎地下此毒手?他心下惱怒,要教訓這女娃娃,右袖跟著揮出,袖力中挾著掌力,呼的一聲響,將那少女身子帶了起來,撲通一聲,掉入了湖中。他隨即足尖一點,躍入柳樹下的一條小舟,扳槳劃了幾劃,便已到那少女落水之處,只待她冒將上來,便抓了她頭髮提起。
可是那少女落水時叫了聲“啊喲!”落入湖中之後,就此影蹤不見。本來一個人溺水之後,定會冒將起來,再又沉下,如此數次,喝飽了水,這才不再浮起。但那少女便如一塊大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