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信用卡呢?
——劉建安不信信用卡。買東西我們就用現金。日常用具、服裝、甚至汽車。我們從不買新的,只買用過的。
——噢,這很精明。節省了大量的開支。
——正像我說的,劉建安善於理財。
——早知道他這個特長,我就請他幫我了。
——你需要看看其它什麼東西嗎?
——恐怕還有一樣東西。如果你有過去幾年的稅務申報單,我想看看。
對司徒秀尊來說,現在保險箱中的大量現金有了意義。假如劉建安購買所有的東西都支付現金,他就不必把錢存入銀行。當然,對於像抵押契約、日常用具和電話單,他要開出支票,因此,他必須存入現金以支付這些賬目。而這也意味著對那些他沒有存入支票賬戶的現金來說,沒有記錄表明他曾擁有保險箱中的那筆現金。現金畢竟是現金。這也意味著國稅局沒有辦法知道劉建安曾擁有這筆錢。
他明智地沒有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同樣的房子,沒有價格昂貴的轎車,他也沒有那種愚蠢的讓那麼多竊賊馬失前蹄的購物癖。沒有抵押契約,也不用信用卡支付,他有大量的自由現金流動,若不仔細檢查,這似乎能解釋他經常做股票投資的能力。只有像司徒秀尊一樣潛心探究的人才能揭示實情。
劉建安在貼牆擺放的金屬檔案櫃中找到了過去六年的稅務申報單。申報單就像他的其它財務記錄一樣整理得很好。迅速瀏覽了過去三年的申報單後,證實了司徒秀尊的懷疑。表上所列的僅有的收入是劉建安在梁城市檢察院的工資和各種各樣的投資收益、紅利和銀行利息。
司徒秀尊放下檔案:“秋芳,很遺憾,我不得不在你對付這些事情的過程中來做這一切。”
——是我請你幫忙的,司徒秀尊。
——好吧,我不知道能幫多大忙。司徒秀尊又被負疚的感覺刺了一下。
——現在你能告訴我所發生的情況嗎?劉建安做錯了什麼嗎?馮秋芳抓住了她的胳膊。
——我現在能告訴你的就是我發現了一些我無法解釋的東西。這些東西很麻煩。
——我猜你會把你的發現報告你的上司。馮秋芳慢慢地把手縮回去。
司徒秀尊注視著這女人。從理論上講,她該做的是直接去找反貪局職業監督科並把一切都告訴他們。反貪局職業監督科形式上是在檢察院的保護傘之下,實際上是司法部門下屬的單位。反貪局職業監督科負責調查梁城市檢察院人員的瀆職行為。他們對細節的完全把握聞名遐邇。反貪局職業監督科的調查能讓梁城市檢察院最難對付的人驚慌失措。
是的,只從照章辦事的角度來看,這根本不用動腦筋。假如生活只有這麼簡單就好了。站在司徒秀尊面前的痛苦女人使她的決定簡單多了。最後,她站到了人性一邊,暫時忘卻了檢察院的規定。劉建安將被作為英雄安葬。至少他應該享有這樣的待遇。
——從某種角度講,是的,我得上報我的發現。但不是馬上。她停頓了一下,抓住了女人的手:“我知道葬禮舉行的時間。我要跟大家一起去,向劉建安表達我們的敬意。”
司徒秀尊擁抱了馮秋芳,讓她放心,然後就走了。她思緒紛亂,感到有點兒模不著頭緒。如果劉建安接受了非法的錢,而且有一段時間的話,那麼他會洩露司徒秀尊的調查結果嗎?他會出賣其它調查結果嗎?他只是一隻向出價最高的人出賣的他的秘密嗎?還是為同一夥人工作的經常性的告密者?假若果真如此,那這夥人為什麼會對欒蓓兒感興趣?裡面包含著什麼人的利益。欒蓓兒就是這樣跟他們講的。這就是問題的關鍵嗎?劉建安一直協助一家外國公司,而這個外國公司又恰好捲入了司馬效禮的陰謀?
她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