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周康,沒有感覺到奇怪,周康行禮的時候,他照樣回禮。
按說兩人的身份不同了,周康儘管是管家,但總是下人,蘇天成是會試會元,參加殿試,很大程度上,是頭甲三人之內的,轉身就是朝廷命官了。
周康親自帶著蘇天成,進入了府邸。
走過了兩進院落,周康笑著開口了。
“蘇公子,前面就是老爺的書房了,老爺專門吩咐過,若是會元來拜訪,直接帶到書房的。”
“學生感謝恩師的垂青。”
第一次見到周延儒,蘇天成眨了眨眼睛。
周延儒是真的有才學的人,萬曆四十一年,21歲,連中會元、狀元,崇禎二年十二月,拜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進入內閣,此時才36歲,崇禎三年二月,加太子少保,改任文淵閣大學士,九月,出任內閣輔,加太子太保,改任武英殿大學士,成為朝廷從一品的大員,而且以37歲的年紀,走上了權力的巔峰。
不管在哪個朝代,這樣的輝煌,都是值得炫耀的。
周延儒長得相貌堂堂,濃眉大眼,透露出來一種不怒自威的氣質。
《明史》將其列為了jian臣,蘇天成感覺有些奇怪了。
“學生蘇天成,拜見恩師。”
“坤元,不要客氣了,這是在書房,隨意一些。”
“學生謝過恩師,學生不敢亂了禮儀,還是站著聽候恩師教誨。”
周延儒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臉上依舊帶著和藹的笑容。
第一輪的試探,就在兩句話語中體現出來了。
身為內閣輔,能夠放低姿態,在書房見他蘇天成,叫他隨意一些,這裡面的意思,依舊非常明確了,但蘇天成的回答,中規中矩,沒有特別的表示。
“坤元的詩詞,老夫都是佩服的啊,特別是這《長相思》,一句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道盡了將士的思念之苦,若不是知道坤元的情況,老夫都要以為,這是邊關詩人寫出來的佳句啊。”
“學生也是聽聞一些征戰之苦,感同身受,不過是空感嘆一番,讓恩師見笑了。”
“呵呵,坤元好是謙虛,這等絕佳的詩句,沒有驚豔才學,那是萬萬寫不出來的,你的《木蘭花令》和《蝶戀花》,老夫家人都說非常喜歡的,耳熟能詳,橫流倒背啊,那人生若只如初見,還有那辛苦最憐天上月,一昔如環,昔昔都成珏,意境深遠,老夫自忖,作不出來這等絕佳詩句。”
“恩師一心為民,cao心的都是家國天下,難得有這樣的閒心,學生萬不敢在恩師面前賣
弄,恩師是學生的榜眼,學生只要能夠學的萬一,就滿足了。”
周延儒撫摸著不長的鬍鬚,點了點頭。
“身為鄉試解元、會試會元,能夠如此謙虛,確實是不錯的,水滿則溢,月滿則虧,看來坤元是明白其中道理的,十九歲的年紀,就能夠做到寵辱不驚,胸懷乾坤,不簡單,他rì必成國家棟梁啊。”
周延儒是內閣輔,這樣的誇獎,太高了一些,蘇天成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過分的謙虛,就等於是驕傲了,可應承下來了,也是不合適的。
“恩師誇獎,令學生汗顏,學生一直都是以恩師為榜樣的,自覺做的還不夠,卻得到了恩師的肯定,今後,學生一定繼續努力,不辜負恩師的期盼。”
周延儒的臉上,依舊帶著微笑,但態度生了細微的改變,如果說蘇天成剛剛進來的時候,他想到的是招徠,想到的是以權勢令蘇天成屈服,現在有些改變了。
十九歲的蘇天成,有著如此的應變能力和睿智,包括那一份天然的成熟,比起自己當年,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不知道是不是有著什麼奇遇。
“去年臘月,坤元帶著護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