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或者是入朝為官,儀容是很重要的,倘若身體有殘疾,肯定是被淘汰的,堂堂華夏,豈能有殘缺不全之人,進入官宦隊伍。
距離殿試,還有二十多天的時間。
蘇天成也沒有其他的什麼事情了,他是會試會元,肯定是有貢生來拜訪的,加之居住的高升客棧,掌櫃的恨不得每天都在大堂宣傳,自家的客棧裡面,住著會試會元。
蘇天浩的態度很是奇怪,自從那天應酬過報喜的隊伍之後,他就回到了國子監,兩天時間,都沒有過來。
蘇天成沒有在意,或許自己這位同父異母的大哥,受到刺激了,也想著在國子監好好的讀書,參加下一次的鄉試,至少要考中舉人啊。
必要的關係,還是需要應酬,所以說,他呆在客棧裡面,哪裡都沒有去。
“會元郎,老乞丐來討飯了。”
熟悉的聲音傳來的時候,蘇天成略微吃驚。
老人神龍見不見尾,每到關鍵時刻,就現身了。
“晚輩拜見世伯。”
“呵呵,都是會元郎了,對老乞丐,還是這麼恭敬啊,受之有愧啊。”
老人的神態,早就不同了,雖然看上去有些瘦弱,但眼神裡面,迸shè出來的jīng光,足以令人不敢小視。
老人毫不客氣的坐下。
“會元郎,不要站著說話,你老是這麼客氣,是不是老乞丐也要站起來啊。”
蘇天成微微一笑,在老人的左坐下了。這其實是老人在提醒他,不要顯得過於低調,到什麼山唱什麼歌,已經是會試會元,該有的姿態,該擺出來的架子,還是不能夠少的,否則人家會看輕你的。
“老夫四處漂泊,見過太多的事情,和你真的是有緣啊,當初我們在襄陵縣馬市遭遇,大半年的時間過去了,雖然我們見面次數不多。”
老人神sè變得嚴肅起來了。
“坤元,你的才能,老夫驚歎,自古以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有才能是好事情,可也要潔身自好,也要做出來好的選擇,老夫多嘴了,想著問問,rì後你做什麼樣的選擇啊。”
還沒有參加殿試,老人問到了這樣的問題,蘇天成隱隱的明白了。
朝廷的黨爭,已經成為了痼疾,特別是內閣輔和次輔之間的爭鬥。
溫體仁想方設法對付周延儒,想著成為內閣輔,掌握最高權力,可週延儒畢竟是內閣輔,絕非等閒之輩,兩人之間的博弈,早在崇禎三年末就開始了。要知道在那個時候,周延儒成為內閣輔的時間,還不是很長。
崇禎四年初,溫體仁彈劾吏部尚書王永光,參與了錦衣衛賣官鬻爵的事情,三月,王永光被罷官,溫體仁的老鄉、左都御史閔洪學出任了吏部尚書,緊接著,周延儒彈劾兵部尚書梁廷棟,依舊是賣官鬻爵的事情,梁廷棟六月被罷官,熊明遇出任兵部尚書。
無他,王永光是周延儒的黨羽,梁廷棟是溫體仁的黨羽。
當然,周延儒畢竟是輔,與他有著一定親戚關係的陳於廷,出任左都御史。
朝廷高層的這些鬥爭,已經讓下面的官員,感覺到了危機。
對科舉人才的爭取,更是周延儒和溫體仁所注意的,也是能夠從這裡面做文章的。
老人提出來了這樣的問題,顯然對朝廷內部的情況,是熟知的。
“晚輩已經想過,申請外放為官的。”
“哦,你居然有這等的想法,會試會元,乃是殿試頭甲的人選,老夫以為,你可能是殿試頭甲狀元的,那是一定要入翰林的,放著如此好的道路不走,想到外放為官,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選擇啊。”
“晚輩主要是想到了,外放為官,熟悉府州縣的政務,晚輩年輕,外放磨礪一番,增加一些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