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有些人給你算命,哇,說得簡直是你會非常信他,可當你稍微理性一點的時候,喲,真的假的?
這麼大的一個投資,作為製片人,你的毅力和信心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
說實話,做這麼大的戲,尤其是做到現在,已經三年過去了,這是我沒想到的,沒想到大成這樣,沒想到壓力,我肩膀上扛的這些事情,碰到的突發事件,已經發生的,或者預計有可能會發生的,甚至預測之外的風險,是超出我的想象的。可是,我想的是,已經上了這條道,是沒有辦法再回頭的,或者沒有辦法半途而廢的。這成了我自己對自己的一個挑戰。如果還有退縮的意思,我會對自己非常不滿,會非常不開心。在《無極》之前,我也做過兩部電影,兩部電視劇,和一些短片,有一些製片工作的準備。但是,你突然發現,這些經驗和準備用在《無極》身上是根本沒有用的。真的,你突然發現,我已經做了三年的製片人了,到《無極》應該是沒有太大的問題,但是沒想到這些經驗,這些你心理上的準備,一點兒用都沒有。你一猛子扎進去,有時候就是冰掉了,甚至孤獨無助。為什麼呢?首先我覺得我們這個團隊的建立,是來自不同的文化背景的,有美國的、澳洲的、紐西蘭的,有香港的、臺灣的、日本的、韓國的,來自不同國家和地區,往往中間發生矛盾,發生衝突和不理解,不是說她錯或者他對,他好或者她壞,因為每個人的生活習慣,他對事情的判斷和理解,和你是完全不同的角度。我和我們這個音樂小組,其實到現在才正常地走到一起,感覺他們也找到組織了,我感覺我也能夠把自己的想法,在時間和預算方面能夠很好地貫徹了。當你磨合好的時候,其實這個製作已經結束了。我和我的前期的工作人員,從去年的3月15號開機一直到9月14號,整整半年的時間,我們最南到了雲南的香格里拉,最多的時候是176輛車,最北到了內蒙的阿斯哈圖。在整個行程中,有天上飛的,有大隊汽車的,幾十輛汽車,從香格里拉到北京要開十二天,你就要保證每一輛車不能出任何的狀況。每天都是提心吊膽,隨時聯絡,有時候因為山路,完全失去訊號,這幾個小時裡,讓你無法靜下心來處理其他的事情。在整個過程中,首先就是安全的問題。其次就是每一個人,你怎麼把大家集中在一起,不要說萬眾一心,大家一起把這件事情做好。尤其比如說,像日本人或者韓國人,他們的飲食和我們有極大的差別。韓國人不要吃我們做的(東西),只要吃韓國泡菜,只要吃好的白米飯,保證泡菜,就能夠安心地拍戲。我想民以食為天,這麼艱辛地工作,能有一頓好吃的,(是應該的)。但是在內蒙,在郊外,沒有泡菜,只能從北京韓國城買泡菜,運到內蒙,還得保證(新鮮)。從每一個小的細節,到大的,比如導演和演員的溝通,對角色狀態的理解,他自己的生活習慣、他的文化背景,他是一個韓國人,他是一個日本人,而我們是中國人,怎麼把這些人、把角色的創作統一到一個範圍裡頭,這個真的是很難很難的。所以我一直說,一個製作最難的是四樣東西:時間、人、錢和天氣,因為電影是靠天氣吃飯的。像我們在元謀,連日暴雨,大概要九天啊,一天三百多個士兵,沒有澡水可洗。我坐在大的敞篷車裡頭,在村子裡,76輛車,排著,非常的壯觀。每天用消防車拉過去給他們洗洗衣服,大概三四天洗洗澡,整個困在那裡。
多耽擱一天的話,預算上要多花多少錢?
不一樣的。比如說在北京,費用就會高一些,因為住房和伙食費都比較高。在雲南的話,也要看,跟北京也差不多。因為有部隊,我們用了大概一千多人的部隊,一直跟著我們兩個月,這樣的話,是非常龐大的開支。很多人是按天給錢的,包括我們所租的裝置,車、汽油費,吃啊,住啊,都要錢。在拍攝過程中,出現過很多狀況,像元謀的一連九天連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