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後面都是追兵的馬蹄聲,可憐那八名忠心的守衛,看了這麼多生死,她心裡依舊難過,更加擔心楊堅,心亂之下墜了白馬。落在草叢裡,她聽見一片馬蹄聲把她包圍。
須臾,沒動她分毫。若是大汗或者連影早該拎了她捆上。她忍不住抬起頭,卻看見了兩年未見之人——宇文邕。
那張臉,隔了兩年仍孤寂難平,如今形容,真讓當年的英氣一分也不剩了,終歸是擔心她的緣故。
如此活著真真太苦,紫落竟發現自己錯了。
他們都默了,最終宇文邕向她伸出了手。鄭紫落又默了片刻,還是把手遞了上去,坐上他的馬背。
正好突厥大汗帶著人馬趕到,宇文邕氣定神閒的摟住她的腰。“你來了,戰帖朕已送上,皇后私逃回突厥,已不配做朕的妻子,清都的母親。明日朕就要一雪前恥!”
☆、蕭紅亂世
突厥可汗看他氣勢如虹,有些怕了。跟北方霸主比魄力與實力,他現在的確沒了勝算。此次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只好調轉馬頭另作打算。
鄭紫落跟宇文邕此時境遇十分尷尬,兩人都是各懷心事,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宇文神舉自覺帶著將士撤了。
宇文邕道:“近昏了,朕帶你走走……”鄭紫落默許了。
馬兒帶著他們走了很遠,遠到諾大的草原只有他們兩個和一輪大放光亮的夕陽。
“皇后無錯,不過是太放不下你,放不下突厥。當初你能體諒紫落,現在也必定能體諒她罷?”
宇文邕沒有回答,沉默在這天地裡。唯有墨髮在金光底下曳曳生輝。
他們就這樣一直在馬背上坐著,不約而同的遙望側邊雲,紫落蕭紅的騎馬衣被他摟開了。
她伸手想去繫上卻被宇文邕叩住雙肩,無奈又放開。
紫落表情僵著,緩緩道:“只是抖篷開了,我……要走了……”
“去哪?”
宇文邕抬頭給她繫上衣帶,手上卻觸到了她項上硬梆梆的一塊兒,怔了。
“陳國,楊兄說那裡盛開牡丹,不知牡丹可否做花籤。”
宇文邕默了半晌。“你……連鄴城都不肯回了嗎?朕把那裡徹底改變了。月庭的紅梅,紫蘇谷的桃花,蘇宅的翠竹,斷橋的紫蘭,包括朕蘭苑的海棠你都看膩了?還有……還有你自己的孩子……你怎麼捨得?”
鄭紫落神情恍惚。“又不是不回來了,希望下次見你……少些滄桑……”
宇文邕鄒著眉頭,手抓著她好像做了很大的掙扎。“朕老了,怎麼可能跟你風華正茂相比?”
鄭紫落轉回頭,看著他黯然神傷的眸子。“蘇煜從不會說這樣的話。歲月蹉跎,流逝的記憶還有年華倒不如珍惜在心底。兩年前你的那句話我必須回答,我跟楊兄是有債,可跟你沒有,從來沒有。”
“那你說出來,我來承擔!”紫落一臉為難,“不,不……你敢做的,不代表我敢。”
她們已經僵持到晚霞都已要落盡,馬上暮色就要來了。“我是不是……該走了?”紫落問道。
宇文邕問:“你要走嗎?”他的手已經放開了。
紫落還是緩慢的下馬,本身坐了這麼久身子就有些僵,又心不在焉,腳下不穩就栽了下去。
宇文邕趕緊去拉她,卻一塊兒掉了下去,正好砸在她身上。兩個人只剩下眼睛相對之下的距離。
鄭紫落拂著他的臉,深邃的問:“我都要走了,就不能為我笑一個嗎?”
宇文邕不說不笑,甚至面無表情的哭了。那眼中的晶瑩像是假的,落進鄭紫落的眼眶,又被鄭紫落擠了出來。
宇文邕怔了怔,不知是怔自己的淚,還是她的。但鄭紫落臉上的苦亦不比他少。
兩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