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僵,看了她一眼,卻對上一雙瑩然生動的眼眸,裡面映出的點點關切溫軟剎那間幾乎要融化他的心防。
差點就不顧一切對她說出所有事。
不過他還是忍住了,默默搖搖頭。
“名名!”蒼蒼壓低聲音,幾乎咬掉他的耳朵。
每當她生氣或者要討好他的時候,都會這麼叫他,屢試不爽的招數,可真正碰上敏感問題時,他不鬆口就是不鬆口,就像現在把嘴唇抿得更緊之外沒有更多表示了,真是急死人。
這件事,果然是她不能碰觸的。
她衝他腦後揮揮拳頭,最終頹然放下,心中與其說是失望,不如說是擔心焦急,可是隻能看著他束手無策。
忽然,聽他低低說:“終究來了。”
什麼終究來了?蒼蒼正想找找他指的是什麼,忽然上方天空嘭地一聲銳響。
“是誰發的訊號彈?”
“那是中央軍中緊急求援的訊號。”
“啊,看那邊,中央軍的軍營裡有煙塵……他們動了,向、向這裡衝來了!”
“該死!王永盛你居然還留了這手,要內戰是不是!”
“戒備戒備!前方壓制住,王永盛,跟我去解釋清楚把你的人壓住!”
場中一片混亂,而這個時候前線斥候隊飛馳回來一騎:“報——敵軍開動,正向我方殺來!”
“什麼?!”正把五花大綁的王永盛摔上馬的高龍大叫,“靠,專門挑著好時間來。”
“不。”安行登上高處用單目望遠鏡看了兩眼,轉頭說,“是我們撞上他們的好時候了,那裡輦駕晃動,看來確實是周皇來了。”
他跳下來,厲然道:“高龍,你去安撫後方!鍾離決,召集你的一線軍團老規矩出動!騎兵營弓箭營立刻跟上,前者勿要衝散敵方陣營掩護一線,後者高處射擊!各步兵營長還愣著幹什麼,都動起來……”
情勢洶湧,連具體的打法都不能安排,這邊就要被迫迎敵了,一片混亂中如同趕鴨子上架。
未名冷眼瞧著:“開山軍不比當年慕容軍,恐怕跟不上安行的節奏。”
“那該怎麼辦?”連姨急問,“天哪,周軍已經衝過來了!”
183受傷,心疼
兩軍最前線本來就在洛陽腹內,是一個不算開闊的平原,縱向距離只有幾里地,這幾里地行速快的軍隊衝鋒起來,不過片刻之事。
此時那平原上煙塵滾滾,馬蹄如雷,浪潮一般的騎兵步兵來勢極其洶湧。
“糟了!”王南忽然指著那裡道,“他們一定是埋伏在半路坡地背後,這樣距離減半,一衝就到,打得我們措手不及。”
但大央的斥候隊一點都沒察覺,真是意想不到。
兵語有云,出奇制勝。
蒼蒼看著那邊,她的注意力沒有放在衝鋒隊伍上,而是放在更後面的所謂周皇輦駕。
煙塵後頭周營前方,果真有一輛車駕的飛簷,垂幔飛舞,旌旗搖擺,極其張揚霸道地停在那裡,靜靜地看這一方的混亂,掙扎,生死。周圍還簇擁著許多人,彷彿一個標誌,生怕人看不到一般。
蒼蒼極目望進車裡,以她的目力當然是什麼都看不見的,可剛欲收回目光,卻感覺到一道如有實質的目光從車裡飛出,令她心神一震。
真的,是周皇本尊來了?!
她冷聲道:“他們是算好了,知道這裡會出事,甚至剛才那個訊號,怕就是奸細乾的好事。”
親手導演了一場戲,然後坐在那裡不動聲色地看戲是嗎?好一個周景寧,一來就送了份大禮給他們。
不過看清奸計又如何,戰場上用計本來就是吃飯要用筷子一樣正常,而最終決定勝負的還是彼此的力量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