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的白雲般,轉眼間衝出了佛堂。謝夫人就覺著眼前一花,人已經沒了影兒,不由得咬牙罵道:“呸,就這麼點定力,還想著參禪拜佛呢。趁早兒給我挪了地方,別打擾你娘我清修。嗯,不過二閨女今兒怎麼提前回來了呢?她一年到頭在外面辛苦,倒得添幾道她愛吃的菜,唔,前幾日那個冰糖肘子她挺愛吃的,還有東坡蹄髈……啊,呸呸呸,我這想什麼呢?這可是在佛堂裡,菩薩莫怪菩薩莫怪啊……
而在謝夫人如此糾結於自己衝撞了神明的時候,她那兩個沒心沒肺的女兒已經躲在閨房裡樂不可支了。
謝西風沒想到洛明濤信封裡夾著的竟然是那份喜報,便拿著那張喜報在謝東風面前晃著道:“姐姐,我姐夫這是讓你放心呢。嘖嘖,第一名的秀才啊,說出去也挺風光呢。不過看來我這姐夫平日裡還真是有些自卑,大概這一回,他覺著自己終於可以揚眉吐氣的面對爹孃了,嗯,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上門提親呢?”
謝東風紅著臉,眼眶含淚,點頭道:“是啊,我知道他為了我,吃了許多苦。像他那樣的男人,怎麼受得了妻子是個富家女兒,又怎能忍受妻家可能給的白眼?但他從沒在我面前提過,從來都沒有。”她說到此處,不由得淚下如雨,抓著妹妹的手猛然就跪了下去,哽咽道:“西風,姐姐和明濤能有今日,全都仗了你從中周旋幫忙,你……受姐姐這一拜。”說完便要磕下頭去。
謝西風都嚇傻了,連忙手忙腳亂的把她拉起來,一邊急道:“既是謝我,請我吃些好的也就是了,做什麼要給我磕頭,姐姐你是要折死妹妹嗎?更何況,我也沒幫你們什麼,姐夫能有今天,全靠的是他自己刻苦聰慧,不然我就花一千金子,也不能幫他買出一個功名來啊。”
謝東風點點頭,心中又是驕傲又是感慨,真正是百感交集。又聽謝西風道:“只是你們的婚事不是現在就能成的,我想著他既然能奪得院試案首,那麼鄉試中舉已經是差不多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姐夫他必然要去參加的,甚至明年的秋闈他也要參加。論理我們應該給他時間專心攻學,只是姐姐,你……真的放心嗎?姐夫模樣長得不差,人品穩重嚴謹,若真是來年可以高中,不知道會被多少人視為乘龍快婿的人選,他只要稍稍貪婪一些,你和他終究沒有任何的婚約啊,那個後果,你能承受嗎?”
謝東風絲毫猶豫都沒有,點頭道:“我等他,我信明濤不是那種人。蒲草韌如絲,磐石無轉移。妹妹,我相信他。”
謝西風聳聳肩道:“好吧,你這麼說,那我也無話了,我們便靜等他功成名就的好訊息吧。”
兩個月後,訊息傳來了,洛明濤真正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一個之前默默無聞的學子,即便是成為院試魁首也並沒有多少人留下深刻印象的窮小子,竟然在四方才子云集的鄉試中再度奪魁。
“訊息傳來滿江鄉,烏桕紅經十度霜……”
謝西風好像一隻鳥兒般在謝東風面前來回走著,翻來覆去唸得就是這兩句詩。謝東風讓她打趣的滿臉通紅,只好無奈岔開話題道:“後面呢?後面是什麼?這兩句詩做的好,不可能沒有後面的吧?”
謝西風吐了吐舌頭,心想我當然不能說後面的了。拜託,這是吳梅村大才子給陳圓圓寫的啊,下兩句是“教曲技師憐尚在,浣紗女伴憶同行。”你家吳明濤是唱曲兒的嗎?他浣過紗嗎?我把人家大才子的詩偷來已是不該,要是再把你男人比成□,你還不得和我玩兒命啊?不行,絕對不行。
幸好謝東風也沒有再追問,她只是羞不可抑,不肯讓妹妹再打趣自己罷了。因也慢慢站起身,走到窗前出神看著外面的冬色,喃喃道:“我真想他啊,想立刻就看見他,可是……他現在遠在百里之外……”原來鄉試並非是在清遠城中舉行,而是在三百里外的大城黃岩進行。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