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莫欲言又止,只能聽命,他玲瓏心,這會兒卻不太看得懂這祖宗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就算為女朋友承擔照顧的責任,也不必親力親為,難道僅僅想爭個表現分嗎。
洗手間水聲流淌,聲兒不大,病床上躺著的人似是被吵著了,慢緩緩睜開眼睛。
漆黑的眼眸並無疑惑,反而通透清明。
柏言誠背靠窗,長身玉立,聲調揚起諷意,「看來你早就醒了。」
陳則身體能動彈的地?方?不多,眼睛只看?天花板,「柏公子怎麼成我的看護了。」
明明雲歲在的時候就醒了。
怎麼會不知道,柏言誠是替雲歲,心不甘情不願照顧的。
還故意說是「看護」。
柏言誠強調:「你救了我女朋友,我照顧你是應當的。」
陳則偏頭:「那麻煩了,給我倒杯水。」
「要冰的。」
第36章 晉江
老莫從洗手間洗把臉出來的時候, 看見柏言誠握著一次性?紙杯,走到飲水機前接了水,他正想過去幫忙, 又被周身的低氣壓所鎮住,默默掃了眼病床上另一個祖宗。
非常地……心安理得。
兩?祖宗碰撞, 受傷的是中間人。
老莫為自己捏一把汗, 屎難吃錢難掙,回家養老算了。
陳則整體狀態不錯, 值班醫生過來檢查後只叮囑他好好休息,明天早點做個全身檢查, 方便後?續的治療方案。
他眯神有一會兒, 這時候不困, 半靠在床頭, 手裡握著一杯水,「難得這麼榮幸,能?喝到柏公子倒的水,這福分?, 周老闆都未必有吧。」
老莫:「……要不咱睡覺吧。」
明裡暗裡是諷刺或挑釁,無關緊要。
柏言誠背後是面佔據一半牆的玻璃,夜景怡人,他溫和的嗓音像在陳述一件事不關己的小事, 「肇事司機已被拘留, 初步提供的線索指明,幕後?指使的人是個和你們有過節的對家。」
「這麼快就出結果了嗎。」老莫感慨,「柏公子辦事效率一絕。」
陳則喝完水, 慢條斯理將手裡的紙杯揉捏變形,少見地笑了聲, 「我胳膊骨折了,眼睛並沒瞎。」
老莫左看看,右看看,這兩人打什麼啞謎。
「我親眼看著那輛車朝她駛來。」陳則說,「當?時要不是我攔下來的話,她應該是要過馬路的,一旦過去的話,更容易得手,怕是現在躺在這裡的人就是她自?己了。」
「我說是和你們有過節的對家,又沒說,不是衝著她來的。」柏言誠淡淡陳述,「你急著澄清事實,是在懷疑我說的話嗎。」
「什麼情況你自己心裡有數。」陳則面無表情,「把她從這裡趕出去,不就是想堵我們的嘴嗎。」
「阿則,和柏公子好好說話。」老莫聽得一知半解的,不忘訓斥自?家的藝人,「他幫我們調查肇事兇手,你說堵嘴是什麼意思?」
陳則冷笑。
無心爭論。
爭不過結果來。
沒人比他更清楚今天的危險矛頭指向誰,但?偏偏有人隻手遮天,硬要扭轉乾坤。
不出意外的話,柏言誠既然那樣說,一切應該都打點妥當?,屆時肇事司機也會表示,他的目標是陳則。
所以現在的任何辯解,都無濟於事,真相?抵不過假話,沙粒和海浪對抗,最後的結果只會捲入海底,無人問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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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點不到,雲歲拎早餐趕來醫院。
一晚上沒接到電話,再看柏言誠為了不打擾她睡覺,只發條報平安的資訊。
病房裡專家醫生正在查房,出於隱私考慮,沒帶實習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