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礎差興致缺,只能靠硬性教學,梁婉這現象不少見,一二線城市的孩子學藝術,哪個全憑一腔愛好,大多被父母逼著成成鳳。
雲歲指導她指部熱身後又做空弦和音階訓練,她認真聆聽,細緻指出錯誤,梁婉仍舊不耐煩,老師給示範時,指尖摁亮平板螢幕,不忘給自己喜歡的團拉票。
雲歲放下弓瞟去一眼,「這是最近新起的團?」
梁婉瞥她:「你知道?」
「有個是我們學校的師哥。」
「那挺巧的。」
「a音出過不少知名歌手,你想不想和他們做校友?」
下一句就是——
那就得好好學習練琴了。
梁婉卻無所謂嘟嘴:「我想上什麼學校只要和我爸說聲就行了。」
「……」
這樣的人家,生來就在羅馬。
練琴不過是添門雅緻愛好。
看雲歲和男團帥哥是校友,梁婉不再擺小姐架子,偶爾搭幾句親近的日常話,坦言不喜歡大提琴,也不喜歡主修的鋼琴,她喜歡吉他和架子鼓,梁太不允,母女兩為此沒少鬧彆扭。
梁太的意思是,上流千金和群不三不四敲鑼打鼓的人打吉他唱情歌,登不得檯面,丟不起這個臉。
「本來我今天想偷偷摸摸把琴弄壞的。」梁婉下巴抵著琴頭,搖頭晃腦,「但你教的還行,給你個面子,好好學吧。」
哪是給雲歲面子,是給男團師哥的面子。
-
教學一小時後有片刻休息,雲歲本來要被梁婉帶去琴房參觀,樓下傳來細微動靜。
又有客人造訪。
梁婉趿拖鞋路過,手扶二樓欄杆,撐住俯視,好奇瞄一眼。
看清人後訝然,「我二哥來了。」
眉頭瞬間比剛才練琴時皺得還緊。
還以為來了什麼洪水猛獸,雲歲低眸瞧去,見一男人頎長側影,溫潤從容,骨相頗有羽扇綸巾風雅。
不自覺看人家許久,被梁婉嘀咕回神,那小嘴下撇:「我二哥這時候來做什麼,不會是告狀的吧……」
「告狀?」雲歲淺笑,「你做什麼壞事了?」
「上次我和同學進酒吧一事被二哥撞見,他要是告訴我爸媽的話,我得挨好久的訓。」
梁婉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舅舅家的二表哥,被他叫名字心都慌慌,圈子裡不興她一人怕,其他人對柏家二哥同樣不敢懈怠,好在平時二哥工作繁忙,不愛管小孩的閒事。
樓下樑太拉人周旋嘮家常,聽情況二哥這次過來,是和梁婉父親剛從老宅見過老爺子,一路順道將人送到家門口,索性來和姑媽打個照面。
小輩拜訪,梁太總想讓人帶點東西回去,囑咐阿姨從庫房拿來一精美禮盒。
「這是上等的野生楓鬥,你爸睡眠不好,你帶回去給他泡茶熬湯,滋補安神。」
趴欄杆偷聽的梁婉竊笑了下,如她所想的那般,二哥並沒有接受,且不說這事值不值他特意跑一趟,就那緊張的父子關係,不是梁太一個做姑媽的能從中緩和的。
於雲歲這樣外人而言看不懂他們的家庭關係,更猜不透旁邊大小姐在笑什麼,只不由自主盯著樓下的男人,似曾相識的熟悉感撲面而來。
目光笨拙而強烈,樓下男人細微察覺,眼皮稍抬。
梁婉反應極快,怕二哥挑她的壞事說,迅速蹲下避開,徒留雲歲獨身而立,四目相對,像個人贓俱獲的小偷,陷入回憶的眼神侷促閃躲,最終匆匆從過道口消失。
再回來上課,兩人各揣心思地一教一練。
家教時間到,梁太敲門進來,天色不早,客氣地要留雲歲吃飯。
邊下樓,雲歲婉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