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這樣的寂靜,幾乎要奪走人的所有呼吸,讓人窒息。
南北躺在了床上,神情崩潰,她緊緊地捂著胸口,她嗓音嘶吼:“宋清然,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痛,我有多難受!我太難受了,我一想到,孩子沒了,我就恨不得替他去死……”
宋清然輪廓緊緊地繃著,他的眼眸裡就只有南北,他對那個孩子,沒有什麼情感,他只要南北還在就好了。
他喉結滾了滾,聲音從喉間擠壓了出去,為了安撫南北,他還是沒說出他的想法:“孩子以後還會有的,只要你好好的,就好了。”
“不會有了。”南北迴答得很快,“我們再也不會有孩子了,我也再也不會和你在一起了。”
宋清然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他骨節分明的手指,緩慢地順著南北的下頷摸著,淡淡地道:“不會的,北北,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你,你忘不了我們這麼多年的情誼,北北,在宋家,我是你唯一的依靠。”
不知道是哪一句話,徹底地戳中了南北的心室,讓她疼得發顫,讓她流淚,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知道哭。宋清然嗓音很涼,他身上極致的黑色,襯托得他彷彿沒有七情六慾,又彷彿偏執到了極致,當他想要做什麼事情的時候,他就格外可怕,就好比在宋家,他為了南北只依靠他,用盡了手段,讓宋家的其他
人不敢對南北好,讓整個宋家,都要看著他的臉色,才能對南北好。
他的南北,就只能靠著他,在南北的世界裡,只有他是實景,而所有人,都應該被虛化成背景,包括,言喻,南北最親近的朋友。
宋清然手指冰涼,他不知為何,感覺到了深入骨髓的疼,因為他知道南北在疼,可是,他現在要親手讓她更疼。
“北北,傷害你的人,我會一一報復回來的,不管是言喻還是那個人。”
南北抬眸,手指蜷縮,她有些恍惚,良久,淡聲道:“不必了,那個人可能是言喻的弟弟。”
南北輕輕地扯唇笑了笑,眼睛酸澀也毫無感覺。
可是站在背後指使趙東的人,或許,正是面前這個嘴裡說著愛她的男人的妻子。
南北想起了一句話。
你看,這個男人,嘴裡說著愛我,卻又讓我這樣難過。
外面日頭燦爛,病房內,光線卻蒼白冷淡。
宋清然想秘密將南北轉移走的時候,被言喻發現了,言喻抿緊了唇線,擋在了病房門口,不讓宋清然出來。
宋清然黑眸沉沉,眼睛血紅,瞳孔裡凝結著厚重的冰霜:“讓開,言喻。”
言喻背脊挺直,氣勢沒有半分的退讓。
“宋清然,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現在的你是有婦之夫了,南北的好壞,已經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了。”宋清然唇畔冷冽地勾起,帶著滲人的溫度:“這是我和北北之間的事情。”他懷中的南北,已經陷入了昏迷,不知道宋清然對她做了什麼,宋清然看言喻還不讓開,他氣場暗黑,譏諷道:“言喻,你別忘了,
是你的弟弟,將北北害成了這樣。”他眼眸裡的情緒一點點地染上了越發濃重的黑。
“那是我和南北的孩子。”
言喻聞言,臉色驟然蒼白了幾分,她唇線抿緊成了直線,被宋清然的話,戳中了軟肋。
如果趙東說的都是真話,那麼,就是她連累的南北;如果趙東說的是假話,那至少說明,對方也是衝著針對她而來的,那麼,也是她間接影響了南北。
宋清然面無表情地看著言喻,路過言喻的時候,言喻伸手想抱南北,卻倏然間,就被宋清然單手摁住了手腕,他手上的力道一點都不小,言喻只覺得腕骨像是要被捏碎了一樣。
緊接著,宋清然的手腕,也被兩根修長的手指,捏住了手腕的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