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然感嘆道:“時光是最經不住措磨的,老大也有白頭髮了。”
崔大老爺起身輕笑道:“兒子這都算是好的拉。您是沒見。好多官員,才不過三旬的年紀,就白了鬢角了。”
他一邊跟崔老夫人說著閒話,一邊攙扶著崔家的老封君。往屋門行去。
不多時。崔家兩府的主子們。便都在月軒廳齊聚一堂,崔大老爺對著崔老夫人深深一揖。
轉身端起面前的酒杯,朗聲言道:“今日乃是除夕。普天同慶之日,咱們一家人齊聚一堂,歡度佳節,共享天倫之樂,何其幸也!”
“想我崔家,能有如此欣欣向榮之景象,全賴皇恩浩蕩,來,讓我們先敬當今聖上一杯,聊表感恩之心。”
崔家上下人等,在崔大老爺和崔老夫人的帶領下,面對皇宮的方向,深深的鞠躬,將杯中酒,灑在地上。
等敬完了當今皇帝,崔家這才開始飲宴,隨著崔大老爺向自家孃親敬酒,這崔大夫人,崔三老爺夫婦,也都端起酒杯,給崔老夫人敬酒。
待長輩們給老太君敬完了酒,晚輩們也開始三個一組,五個一群的,主動給長輩們敬酒。
月軒廳的氣氛一時間是,熱鬧快活,其樂融融。
一家人歡歡喜喜的用了午飯,到了下晌,崔長健這才風塵僕僕的進了家門,熟悉過後,換了衣裳就來了松翠院。
崔大老爺一見連崔長健都回家了,可以說是家中人俱在,唯獨自家那冤孽二弟,到這會還不見影蹤。
心中不禁是惱怒起來,他看得出母親總是時不時的往門口瞧,本想賭氣‘隨他去’的念頭,也終究是不敵慈母的盼兒之心。
到底還是出門了一趟,親自去西府將人提溜過來。
果然,一見崔永忠到了,崔老夫人是歡喜的喜形於色,一跌聲的喊人端茶,換點心。
等平靜下來,老人家仔細一看自家二兒子,這位是面色發白,唇色發青,兩邊的鬢角竟是生了不少的華髮。
大過年的喜慶日子,這位依舊是一件素白的棉袍,腰上繫著一條石青色的結絛。
和這一屋子華服美飾的人想比,簡直是寒酸淒涼到了極點。
她這個心呦,擰著擰著的疼,一把拉起行禮的崔永忠,心疼的哀嘆,“你這死腦筋的孩子,怎麼就是想不通呢?你要是這般和自己做對,豈不是要你親孃的。。。。。。”
“嗨,婆婆,今日可是團圓夜,這二叔到了,咱們一家人也就齊全了,您快先讓二叔坐,孩子們還等著給他見禮,也好得二叔的紅包呢。”崔大夫人開口攔了自家婆婆一句。
大過年的忌諱多,最不能說那些死了活了的晦氣話。
崔老夫人瞬間就明白過來,讚許的對著大兒媳婦點了點頭,嗔道:“也對,你這都多久沒出門了,孩子們也想念你呢。”
崔長浩帶著弟妹,大禮參見,早有人將備好的紅包一一賜下。
崔永忠的眼神,在幾個親生子女的身上,輕輕一觸,隨即便快速的轉開,眼眶難免的就泛了紅。
只覺得心裡憋屈鬱悶,自己這一輩子活的窩囊啊,即對不起逝去的妻子,也愧對自己的孩子。
更無顔面對自己的親孃,兄長,崔永忠這一刻,心裡簡直像是打翻了雜貨鋪子,那酸辣苦鹹澀俱全,唯獨沒有一絲絲的甜。
崔永信瞧著自家二弟,難以自抑,情緒很快就要失控,趕緊站起來替這個不省心的解圍,“好啦,這頭也磕了,紅包也發了,長浩和長建帶著弟妹們去頑罷。”
“老二,老三,隨為兄去飲茶閒談。”
這便帶著崔永忠和崔永壽兄弟倆,同去碧紗櫥飲茶說話。
崔長健瞧著許久未見的父親,跟隨在大伯父身後出門,原本那筆挺的身姿,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