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我自己上樓去,你回去吧!”
進了大門,來到宿舍樓下,正當闞海說要送史春燕上樓去時,史春燕轉過頭來,似笑非笑地說了句。說罷,不待闞海回答,便就轉身朝樓梯間爬去。
闞海表面上裝出一副紳士的模樣,可內心裡正希望她這麼說。於是,他便寒風呼嘯的院壩裡停止了腳步。
“咚!咚!”
正當闞海要對史春燕說:注意走慢點,樓梯太暗了!這時,從前面陰暗的樓梯階上傳來兩聲悶響,似乎有重物掉在樓梯上,接著,便聽見史春燕“哎喲”一聲。闞海知道是她出事了,於是,不顧一切地摸黑大步衝上樓梯去,果然見她被樓梯的臺階絆倒了。他趕緊伸手將史春燕扶起來,樓梯口很暗,闞海終久沒能知道史春燕到底摔得怎樣了。
“摔傷沒有,嗯?”
史春燕痛苦地站起來,不住地搓揉著自己的膝蓋,同時,她掙脫闞海的手說:
“沒啥子大不了的,不要緊,回去吧,岑大爺要關門了!”
說罷,便又轉身,一支手撐著牆壁,另一支手抓著鐵欄杆,左幌右幌地繼續往上爬。
闞海在下面的樓梯上猶豫不決地站了一會兒,直到聽見身後傳來了岑大爺有力地推動大鐵門的聲音,便趕緊跳下樓梯,朝外面跑,邊跑邊喊:
“請等會兒關,岑大爺,我要出去!”
門衛岑大爺陰沉著臉,雙目怒視著狂奔而來闞海,似乎把他看著是剛從宿舍樓上行竊後被人追趕著正欲從此出口逃跑的小偷似的。當他看清楚這個小夥子就是剛才跟史立成的二女兒一起進去的那位時,便微笑著很勉強的把鐵門推了個縫,讓闞海鑽出了去。
“如果不是等那跛子女兒,我怕還僅倒不關呢!”
鑽出縣百貨公司宿舍院子大鐵門,剛走十幾步遠,闞海便聽見身後那值班室裡傳來了岑大爺跟誰吵架的聲音。
“等跛子女兒?”
闞海突然想到。
“難道他是在罵史春燕?”
“難道史春燕是……。”
寒風肆虐的街道上,沒有一個人影,只有那一片片的廢紙屑和塑膠袋在隨風飄蕩,尤如那夜的精靈,趁所有的人們都龜縮在被窩裡的時候,跳出來滿城瘋狂!
闞海沒有繼續想下去。因為,回想起岑大爺的責罵聲,再聯想今晚倆個人一起散完步,從東街轉回來時史春燕走路的姿式,以及她在樓梯上重重的摔了一跤……所有這幾點聯絡起來,應該說,好象就是岑大爺所說的那麼回事了!
闞海低著頭,邁著蹣跚的腳步朝前走,任憑那寒風怎樣撕扯著他的衣衫,刮舔他的嘴巴、耳朵和鼻子……
1,失眠
冬季裡,南方的黎明似乎總是來得遲緩些。一覺醒來,差幾分鐘就是早晨八點鐘的上班時間了,闞海一翻身跳下床,急衝衝穿上衣褲,胡亂地洗個冷水臉,連口也來不及漱了,慌慌忙忙地朝縣工商局法制科辦公室走去。
闞海整夜都是恍恍惚惚的,滿腦海裡盡浮現出史春燕那張十分平凡卻又相當孤傲、冷淡、尖刻的面孔。特別是她那雙眼球十分凸突的眼睛,還有那行走時身體左右大幅度搖擺的情形……。
堂堂雲江縣委“一號”的千金呀?怎麼會是跛子?難道是岑老頭惡意漫罵?可是……一號”是啥子?全縣各黨政機關、各企事業單位的頭頭腦腦們誰不見了就得點頭哈腰?全縣所有的“公僕”們,你當啥子我任啥子不都是由他說了算麼……。
是表示同意,還是要即時告吹?!
是委宛拒絕或採取拖延的辦法,還是任其發展?!
表示同意,然後與其結婚、生兒育女?!
……
直到零晨三、四點鐘,闞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