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芒掃過衛渠,唇角勾起一抹意興闌珊的笑意。
衛渠身上隱有一僵,一股寒意湧遍全身。
太子都死了多年了,他父親亦是在八年前就告老還鄉了,這件事當年本就無疾而終,如今再被翻起,卻是讓他全身如冷水澆築,陡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看著衛渠深鎖眉心,卻是遲遲不見開口,容墨長眉微挑,忍不住謂然輕嘆道:“你有難言之隱,本王就替你說罷了……”
“殿下,下官……” 衛渠抬眸,眉間不見輕鬆,反而鎖地更深,他心中思量良久,卻是不知從何解釋。
秘密,永遠都不可能是秘密,哪怕當年眼前的男子不過七歲孩童……
對上容墨一雙洞徹的眸眼,衛渠發現,連自己的影像在眸底也看得甚為清晰。
就是這種潤如玉澤般的氣韻,清幽如水,不張揚,卻是讓人莫名地心裡很是沒底。
“當年,是令尊最早發現太子身患奇症的,太子臨終前令尊亦是在場的,所以……本王想知道這其間有何玄機是本王不知道的,畢竟那個時候稀裡糊塗的可以解釋為年幼無知,如今這個年紀再不追根究底,那就是真的愚不可及了……”
就知道今日不會被莫名其妙地請進慕王府,衛渠默默聽著容墨溫潤如玉的聲音,面色又暗沉了幾分。
“太子死得不明不白,本王同母妃受此事牽移居冷宮,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衛太醫想必也從令尊那裡探得一二吧?時隔多年,當年當值的太醫走的走,死的死,本王想從活人嘴裡問出些什麼都難於登天,何況還是早已成朽的死屍呢?今日與衛太醫難得碰上個這麼獨處的機會,所以本王希望能勞駕太醫好好地回憶回憶這其中的蹊蹺之處。”容墨斜睇著衛渠,唇邊笑意加深。
讓他回憶蹊蹺之處?這事當年群臣惶恐,人人自危,父親亦是害怕禍至九族,才辭去太醫院的職位,從此歸隱鄉野……他一個與此事毫無關聯之人,又能探得何等玄機?皇后死了兒子,清妃被指控是殺人兇手,證據不足之下,皇帝只能以安撫東宮為前提草草地將此事作了了結。誰才是背後最大的獲益者,雖然人人心知肚明,可后妃之間的爾虞我爭,又豈是淺顯的表象能洞窺一二的?
“衛太醫慢慢想,本宮有事先去趟宮裡,中午略備薄酒,留太醫吃個飯……”衛渠錯愕地看著容墨走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風神玉潤的俊容上平一片如水清淡,唯有那眸子是深不見底的。
容墨言罷轉身,唇邊掛著淡淡的笑意。
衛渠呆立在原地,面色僵硬如同化石,只得怔怔地應了聲:“是……”
事到如今;唯一的賭注,便是要堅信,自己一開始就沒有站錯隊。
“將衛太醫領進廂房好好候著,本王去宮裡給皇后娘娘請個安……”容墨
“是,殿下……”青書略顯驚詫地睜大眸子,只見一道挺拔頎長的身影如風般從身側掠過,電光火石間竟來不及多看上一眼。
殿下主動去宮裡給皇后請安?這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麼?青書愣神稍許,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急步跟上,這馬車還沒備好呢!
話說沐顏歌一覺醒來,已近正午。
身旁空蕩蕩的,莫名地覺得有些冷冷清清。
很快,胸前掛著的一個小玩意牢牢鎖住了她的目光,玉倒是價值不菲的玉,只是這模樣未免也長得太醜了吧!唔,這傢伙幹嘛要給自己留一個這麼醜的玉佛呢?
沐顏歌打了個哈欠,翻起身,一陣痠痛自四肢百骸襲來,眉頭皺成一團, 心裡亦是少不了對某人一陣暗罵,吃抹乾淨就閃人,可憐她,幾欲到了侍兒扶起嬌無力的地步。嗯哼哼,這男人和女人永遠都是無法平等的!
沐顏歌雙掌支地坐了起來,撥了撥略亂的鬢髮,披了件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