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猛的一收,面色煞白。
“喂!”
站在她一旁的閒雲小道姑見之不妙,忙攔於妙玉身前,怒視賈環。
這會兒林黛玉等人也回過神來,卻沒有開口說什麼。
她們可以嘲笑賈環,那是因為她們是至親。
可妙玉……
不過借居於賈家的居士,雖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但憑白嘲笑賈環,甚至“教誨”賈環,卻是託大了。
唯有受過邢蚰煙相托的賈迎春,有些為難的上前,對賈環道:“環弟……”
賈環需給賈迎春顏面,哈哈一笑,道:“姐姐放心,我不過和這小娘皮開個頑笑。”
“什麼小……小娘皮,妙玉姑娘是帶髮修行的比丘尼。”
賈迎春見賈環笑了,便放下心來,嗔道。
賈環嘿了聲,道:“我知道她是帶髮修行,可我覺得,她還是別修行的好。
有幼娘在,還用她修行養病?
乾脆還俗嫁了更好。
一個丫頭在那麼大間庵裡唸經,修不出道行來,倒把性子孤拐了去。”
賈迎春聞言一怔,似覺得也有趣,轉頭看向妙玉,卻見妙玉一張俏臉漲的通紅,淚珠子斷了線似得從眼中滴落。
不過奇怪的是,以妙玉的性格,竟沒有甩手離去,反而眼睛通紅的看著賈環,目光憤怒,羞澀,以及,幽怨……
這畫風,忽地就一變。
大不對啊……
眾人面面相覷。
憤怒也就罷了,羞澀、幽怨做什麼?
不該鄙夷唾棄這沒文化的嗎?
賈環更是莫名其妙,他只在船裡見過妙玉一次。
還是在賈迎春的房間裡,當時妙玉正與賈迎春手談下棋,賈環與賈迎春玩笑了兩句,又與妙玉頷首示意了下,就離去了。
統共也就一次。
可怎麼妙玉看他的眼神,好似在看……拔鳥無情的負心薄倖人?
“哼……哼……哼!又一個!”
正在氣氛微妙,眾人心中狐疑猜測時,悶著頭的小吉祥,忽然甕聲偷笑了幾聲,“悄聲”道。
拖長的語調,好不有趣。
可妙玉卻似整個人都不好了,連耳根脖頸處都浮滿了雲霞,站也站不穩,搖搖晃晃的就跑出涼亭,逃出了園子。
閒雲道姑眨了眨眼,似還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只恨恨瞪了賈環一眼,眼神莫名,然後也忙跟著出去了……
如此,半坡涼亭上,便只有了賈家人。
不知多少雙妙目,似笑非笑的看著賈環。
林黛玉嗤笑了聲,道:“怪道勸人還俗呢!”
史湘雲譏諷道:“環哥兒真是愈發了不得了,連庵裡的師父都動了凡心!”
薛寶釵緩緩補刀:“也不知什麼時候相會過,一點風聲都沒聽過……”
薛寶琴弱弱道:“還有閒雲師父,好像也……”
“嗯?”
賈環奈何不得幾個大老婆,還奈何不得這個還沒入門的嗎?聽她補刀,頓時怒視相向。
薛寶琴忙閉口,露出笑臉。
結果就見林黛玉、史湘雲等人齊齊怒視賈環:“嗯?!”
怎麼還有閒雲道姑的事?
賈環有口說不清,支支吾吾不知該從何處辯解,就聽贏杏兒“噗嗤”一笑,道:“環郎,還是聽我說說古吧?”
賈環趕緊就坡下驢,道:“真是莫名其妙,那兩個小娘皮不知在想什麼,竟會貪斂三爺我的美色……
好了好了,別動手,別動手,咱們還是聽杏兒說古,聽杏兒說古!
怪好聽的……”
……
第一千二百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