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寧勝,得首名。」
「丁寧活著。」
一名朝官從岷山劍宗的劍門走出,乘著馬車到了一片荒野,荒野裡停著一輛很大的馬車。
馬車裡一名身上氣息平靜,卻一直給人分外危險感覺的黑衣男子提著一壺熱茶。
他的對面,安坐著一名素衣男子。
聽著這名朝官帶來的訊息,這名黑衣男子和素衣男子都啞然失笑。
兩人互望一眼,素衣男子忍不住道:「不可能的事情都做到了,這長陵真是無數可能。」
……
夜色依舊籠罩著長陵。
遠處的煙火早已被撲滅,只是空氣裡卻流淌著更加危險的氣息。
白山水穿行在長陵的街巷之中。
她走得很小心,身體的每一個起落都確保自己不會被長陵任何一座角樓看到。
距離長陵的外圍,距離渭河的一條支流已經並不遙遠。
然而她的眼眸中卻悄然閃現一抹如劍鋒般的寒光,就在她停住腳步的瞬間,一條身影從她前方左側的衚衕口走出,就停在那一片黑瓦屋簷下,靜靜的看著她。
「既然你回到長陵,你應該和我說的。」
一聲低微,卻是異常平穩的渾厚聲音響起。
「梁聯,梁大將軍。」白山水眼睛微眯,心中微微一顫,卻是冷笑道:「我猜便是你。」
「你可安逸來去,不需知會,然而我身在這城裡,卻不得心安。」
筆直如槍般站立在屋簷下的梁聯看著白山水,冷漠而斬釘截鐵地說道:「其實我要的不多,我並不想你死,我只要你交出孤山劍藏。」
白山水笑了起來,道:「這還不多?」
梁聯搖了搖頭,「一些達不到的故國舊夢,難道比生死還要重要?」
「連那人和巴山劍場都會消失,這長陵裡有什麼不可能?」白山水收斂笑容,挺起胸,緩緩道:「更何況這孤山劍藏不是你要,而是她要。」
「你都需要她的可憐才能活下去,你又如何能可憐我?」
「我又何須人可憐?」
白山水仰首。
天空裡,有一滴晶瑩的水滴出現。
第四卷:鬥將軍
第一章 近侍
長陵孫氏巷莫名的下起一場雨。
這場雨只籠蓋了這一片街巷,近百丈區域,臨近的街巷中卻是反而變得乾燥無比,就連屋瓦上極為耐旱的蒿草都突然失去了水分,由深綠變成枯黃。
然而這片街巷中的居戶誰都沒有察覺異常,甚至連雨聲都沒有聽到。
因為在這場雨落下之前,一些白色的煙氣順著風蔓延而至,這些白色煙氣帶著很香甜的味道,讓原本熟睡著的人睡得更熟。
潔淨的雨水沖刷著屋瓦和地面石縫中的灰塵,卻無法沖刷掉白山水眼眉間的陰霾。
從第一滴晶瑩水滴墜落到此時暴雨如注,只是數十息的時光,但是她已經感覺到疲憊。
渭河之上的那場大戰之後,她的修為一直未能恢復如初,而且此時在她的身周,在這片街巷之中,有不下三十柄飛劍破空飛舞,或者隱匿在風雨之中,隱匿在屋瓦上方,隱匿在雨水匯聚而成的濁水之中,甚至偽裝成隨風而折的經年枯草,在溝中隨著波浪起伏漂浮,緩緩接近她的身體。
這些飛劍中任何一柄都不是她的對手,其中大部分飛劍主人的修為和她此時的修為都相距甚遠,不是她一合之敵,但是這些飛劍畢竟太多。
要對所有這些飛劍保持著警惕就已經要消耗太多的心神,最為關鍵的是,她知道這些飛劍的主人對於一支大秦軍隊而言只是消耗她力量的一些卒子,周圍的夜空裡,那些還未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