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雖然不可能違抗司馬錯的軍令,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楚軍軍糧不足,這樣瘋子一樣突進,後繼糧草和符器補給更不可能跟得上。」
司馬錯抬起頭來,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接著說道:「但是我們根本未曾料到唐昧敢這麼做,只要楚軍勢如破竹,一路上連戰連捷,我們的糧草和符器便會成為他們的供給。從目前的形式而言,我們已經是滿盤皆輸之勢,唯有能夠遏制楚軍的進勢,別處的軍隊才來得及排程,否則便會被他的優勢軍力擊破中軍。天啟城是這方圓百里之中最能用以防守之地。你們應該明白這天啟城是憑藉何物抵擋我們大軍的。只要我們在天黑之前攻破天啟城,我們便能夠在天啟城佈防,遏制住楚軍進擊。那些沿途的軍隊自然會被楚軍殲滅,但和唯一的勝機相比,這種犧牲便是值得的。」
司馬錯只有在單獨對扶蘇教導時,話語才會比較多,平日裡在佈置戰局和麵對部下的時候話語極少,他此時的反常,也讓這營帳裡所有的秦軍將領明白,即便是司馬錯……也已經極為緊張。
「我去。」
一名長髮披肩,軍師模樣的修行者從這營帳的一角出聲。
他身穿著的也是玄色的衣袍,但是領子極高,陰影遮住了他的面目。
在他出聲之時,這營帳中許多陰暗的角落驟然有團團陰冷的氣息湧起,無端生出許多黑色的花朵,讓這營帳裡一些並不認識他的七境修行者也是瞳孔不自覺的一縮。
司馬錯沒有看他,只是點了點頭,道:「有勞先生。」
第八章 以何勝
「這人是誰?」
待得這名修行者離營,一名兵馬司的官員忍不住在司馬錯身後低聲問道。
從唐昧的表現來看,先前所有人都大大的低估了唐昧的能力,既然司馬錯將決戰的地點定在天啟城,那唐昧恐怕也會將這個可能計算在內,也會有強大的修行者趕到天啟城支援。
決定這座城池在天黑之前歸屬的,便是這些強大修行者之間的戰鬥。
很顯然這名鬼氣深沉的軍師模樣的修行者修的是陰氣鬼物之道,修這種功法的修行者成就七境要比一般的修行者困難,但一旦修成,卻是因為手段詭異而更難對付。
鹿山會盟之上,那名對元武造成了最大威脅的山陰宗晏嬰便是最好的例子。
然而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陰氣鬼物之道終究屬於外道,將決定勝負的關鍵放在兵馬司不熟悉的人身上,自然沒有放在那些知根知底的宗師身上令人放心。
「巴山劍場的棄徒不多,他是其中殺人最多的那一個。」
司馬錯看了一眼這名兵馬司的官員,道:「他不是因為我的面子才到這裡的。」
「鬼……」周圍的許多官員面色驟變,那名兵馬司官員臉色蒼白無比,只是說出了一個字,竟是因為想到這人是誰而心神震撼至一時說不出第二個字來。
……
「這些楚人,到底要幹什麼?」
魏無咎走出了營帳,一臉陰沉的看著遠處楚境的塵囂。
陰山和陽山郡相隔著很遠的距離,這意味著兩個戰場之前並不能在很短的時間裡互通訊息。當陰山一帶的楚軍大部乘著夜色強橫的瘋狂行進,展開決戰之時,陽山郡一帶還並未收到相應的軍情匯報。
然而若是有人能夠實時的縱觀全域性,將會發現若是此時陽山郡邊境上的那些楚軍若是沒有什麼改變,那陽山郡一帶的秦軍和楚軍的決戰爆發會比陰山一帶還要早一些。
陽山郡之中的秦軍中軍大部其實已經距離那七萬餘被放逐的楚人不遠,那夜殺死楚軍那支精騎的,便是秦軍主力左翼的一支先鋒軍。
在那之後,大楚王朝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