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鄰居
心裡煩得很,單行從角落裡拿出一壺酒狠狠灌了一大口,再想要繼續喝,吳玉山奪過他手裡的酒壺,道:“單兄這是怎麼了?現在是借酒澆愁的時候麼?”
單行蒼然笑道:“怎麼不是,單某無能,吳兄所託之事單某是無能為力了,除了借酒澆愁我還能做什麼?”
看到單行頹廢的樣子,吳玉山心頭一震,揪著他領口道:“你說什麼?究竟是怎麼回事,說清楚點。”
單行哪敢將真情一字不漏說出來,只苦笑道:“我已經找到那客棧的原住客,她一口咬定什麼都不知,之前那些純屬我們多心了。”
“究竟是什麼人,他說不知就不知麼?”吳玉山一點不相信單行的話,大吼道:“普通人會使用假名去住客棧麼?就憑這一點,那人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單行一把推開吳玉山,“吳兄請不要妄加猜測,此事到此為止,畢竟東平行竊不成殺人是事實,之前是我想偏了,認為只要證明那人心懷叵測就能替東平減輕罪名,如今看來是誤會一場。”
吳玉山狐疑的看著單行:“你為什麼一直替那人說話,莫不是你們有什麼糾葛?”
三番兩次被人懷疑,金朵朵就算了,對著姑娘的確是有愧,不過跟吳玉山那麼多年兄弟,還要受這樣的侮辱,單行也惱了,硬聲道:“吳兄,你我兄弟一場,單某在你眼中就是這個樣子的麼?我也不瞞你,我的確認識那個女扮男裝的姑娘,並且詢問清楚了,她真的沒有說謊,至少我沒看出她說謊的痕跡,你若是不信,我也沒有辦法,總不能為了一點點猜測就將人家大姑娘弄上公堂,嚴刑逼供吧?”
吳玉山急紅了眼,只聽到大姑娘幾個字,有一把揪住單行:“我就說麼,你個重色輕友的東西,兄弟有難眼看要沒命了,你居然只顧著一個小娘們……。”
“彭”的一聲,吳玉山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倒在地上。
單行看了看自己揮出的拳頭,一瞬間也不敢相信剛才是自己在揮拳。怔了一會之後,他恍惚看到了當年的自己,為了江家的恩情,決心粉身碎骨相報,甚至不顧是非對錯,險些鑄成大錯。
屋子裡的氣氛低到極點,單行長嘆一聲:“吳兄,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東平雖倒黴了些,可他入室行竊殺人畢竟是事實,這案子怎麼判都不冤枉,你若覺得愧對兄弟,想要做什麼,我阻止不了你,只是強行劫獄甚至威脅巡防大人,必定要殺傷無辜,你覺得這是俠義之道麼?”
吳玉山慢慢從地上爬起,甩袖道:“你說得輕巧,敢情死的不是你兄弟,就說你為江家做牛做馬那麼多年,敢說沒做過一件違背良心的事?權貴之家那麼厚待你就為了看家護院誰信呀!”
吳玉山的話再一次刺中單行的痛處,他仰天大笑起來,可笑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堅持大丈夫有恩必報的原則,想不到在旁人眼中卻是是非不分助紂為虐之輩,莫怪那位金姑娘見到他就一臉防備,多年兄弟尚且不恥他的所作所為,更別說一個差點為他所害的姑娘。
曾經自以為肝膽相照能夠兩肋插刀的好友鬧了個不歡而散。
要放在早先時候,金朵朵也許還能為那運氣不佳的小毛賊嘆兩聲,順便哀悼一下不幸的死者,可是現在她不這樣想了,終究是那兩人心術不正,要換做她沒走,沒準死的就是她了,嚴若都說那幾日她運道不好,幸虧當機立斷逃過一劫,要不然死的是她,人家可要猜測一個女子女扮男裝住客棧還帶著大筆財物是不是有什麼隱情?那錢是偷來還是騙來的,為求替兇手開脫無知無覺就使勁把髒水往死者身上潑。
單行沒有在上門打攪,又過了幾日,嚴若從大街上聽來的訊息說那小偷判了個秋後問斬,金朵朵只有一個念頭,她以後再也不輕易半夜到別人家溜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