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掩藏起來,真是連親生父親都察覺不到。
過去鄭譯在太子身邊十分得寵,直到宇文贇即位後,拜為內史上大夫,進封沛國公,委以朝政。及次年,宇文贇傳位給皇太子宇文闡(母朱滿月),改元大象,自稱天元皇帝,所居之處稱為“天台”,自稱為“天”。
一日,楊堅來到同窗鄭譯的府邸。正在二人閒聊,看到一名女子從門外走進來,手裡還端著酒水。楊堅只見她穿著一身雪白布衣,形容消瘦,烏髮落盡,早已不見當年的華服珠翠。看到如今的李祖娥,他暗暗嘆了一聲,喚道:“高夫人?”
李祖娥將目光轉向他,不解地問:“你是?”時隔二十多年,她哪裡還記得當年的少年。
鄭譯忽道:“你怎麼連他也不認得?他就是隨國公普六茹堅啊!”
“普六茹堅?”李祖娥的目光再次投向楊堅,細細看他半晌,確實有些眼熟。
聽見他喚自己為“高夫人”,李祖娥驀然憶起二十多年前偶遇的少年“我叫楊堅,楊柳的楊,堅強的堅”。她臉上略顯驚訝,這才想起來,叫道:“原來是你!”
楊堅微微一笑,“高夫人,好久不見。”
李祖娥道:“是啊,是很久了,只是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楊堅道:“那是我第一次受人幫助,又怎麼會忘記呢。這麼多年不見,夫人倒是變了很多。”
李祖娥低頭淺笑,“都二十多年過去了,自然是變老了。”
楊堅問道:“夫人如今可是住在這座府裡?”
李祖娥點頭道:“離開妙勝尼寺以後,就一直漂泊不定,如今在沛國公府中為婢,才有了一處安身之地。”
“當年我受高夫人的恩惠,現在也該是我報答你的時候了。”李祖娥的臉上露出一絲不解,又聽見他說:“我曾說過若能再次相聚,定會湧泉相報。我有意將你接入隨國公府,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祖娥忙拒絕道:“不過是一件小事,隨公無需放在心上。若是麻煩別人,反倒讓我內心不安,住得更是不踏實。”
坐在一旁的鄭譯突然開口:“我覺得隨公還是應該三思,畢竟夫人那裡……”
雖然話沒說完,但楊堅已猜到他下面要講什麼,所以回府以後,楊堅就對妻子說起了李祖娥的事。獨孤伽羅第一次在丈夫口中聽說這個人,不過最後還是同意了楊堅的建議,讓他接李祖娥進隨國公府。
獨孤伽羅見李祖娥不過是個中年婦人,又聽說她是丈夫曾經的恩人,也就對她除去了戒心。
獨孤伽羅為李祖娥安排了一個房間,雖不算極盡奢華,卻也十分乾淨整潔。獨孤伽羅知道她曾是國母,住的地方想必是最好的,就問她對房間是否滿意。李祖娥自然不會有任何意見,只說很好,還道了聲謝。
獨孤伽羅微微笑道:“祖娥,既然你是隨公的恩人,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只是你畢竟曾是齊國的皇后,所以只能委屈你以婢女為名待在府裡。”
李祖娥忙道:“夫人嚴重了,祖娥能有一個安身之地就已經很滿足了。而且若說恩情,隨公和夫人才是祖娥真正的恩人。”
獨孤伽羅道:“我知你過去是皇后,所以怕怠慢了你。”
“祖娥覺得這裡很好,夫人就不必費事了。”
獨孤伽羅道:“好吧。不過,若是有什麼需要的一定要跟我說。”
李祖娥輕輕點頭,再次道了一聲謝。
二人正聊著,忽見一個下人慌忙跑進來,說是宮裡有侍女傳話,聖上要逼死天元皇后楊麗華,令她即刻自盡。獨孤伽羅聽聞此事,立即命人準備馬車,直奔周宮而去。
獨孤伽羅心裡清楚,自宇文贇即位以來一直對楊堅懷有猜忌之心,女兒楊麗華即便已是一國之母,可日子卻不好過,